梅杏南低下頭道:“連我也是臨時才知道,又如何通知你。”
這件事情,關乎她回到現代的線索,她是盡量不想要其他人參與的。
她怕蕭遠注意到自己的神情有異,趕緊岔開話題,道:“怎麼樣?這些日子,莊裏有沒有什麼事情發生?”
蕭遠道:“大事沒有,小事倒是一籮筐,就等著你回來,看看怎麼處理呢!”
說完,他衝著門外擊了兩下掌,便有兩個小書童手中各托著一個托盤精神抖擻地走了進來。
梅杏南一見那摞的老高的藍皮賬冊,立刻覺得頭痛欲裂,身子向後一仰,將自己擺成大字型,口中衝蕭遠嚷嚷道:“我怎麼一回來你就拽著我幹活兒呢,就不能等等嘛!我可是有傷在身的人啊!”
蕭遠一聽,立刻上前將她拖了起來,伸手將三根手指搭在了她的脈門,半垂著眼睛認真探查起來。
梅杏南驚訝道:“你何時開始研究醫道了?”
蕭遠陰陽怪氣的挖苦道:“藝多不壓身,我能和你一樣嗎?”
最後幾個字他特意拖長了尾音,末了,還用餘光瞥向梅杏南,本以為在她臉上多少能看到些羞愧或難為情,卻不想梅杏南仍是一副“我就這樣了,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他氣不打一處來,繼續碎碎念道:“雖然我的醫道尚淺,但也能也能瞧出你現在脈象平穩,就是身子有點兒虛,應該是最近太勞累了,好吧,看在你有傷的的份上,你就先休息吧,明天再對賬。”
梅杏南如獲大赦。
她怕蕭遠再和她嘮叨,趕緊找了個理由把他支走,這才重新躺回了小榻上,長舒了一口氣,頓時覺得世界都清淨了不少。
到底還是自己的窩躺著舒服啊,她將那份擺在案幾上的賬冊擱置一旁後,便一動也不動地仰頭凝視著窗外。
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橘紅色的夕陽照在她的身上,於案麵投下一個陰影。
梅杏南逆光眺望,眼前一花,一襲雪白錦袍的身影在她腦海中浮現,恍惚間他如同陽光般溫和暖人的笑容近在咫尺,可下一刻,畫麵陡然一變,男子眼眸中劍光耀耀,氣勢凜冽,就像陽光另一麵那片冰冷的影子。
不知為何,她最近總是想起那個人,也不知他現在怎麼樣了!
梅杏南站起身,抿了一口酒,又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想了想,還是慢慢悠悠地出了書房。
“舟車勞頓,還是早點休息好好養傷,嗯。”梅杏南喃喃道。
找了個貌似合理的理由後,便徑直回了自己的房間。
......
回到解憂山莊後,時間就好像過得特別快,轉眼就是五天。
蕭遠做事向來有效率,墨染的住處已經定了下來,就在離梅杏南最近的七星閣,梅杏南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安排的,還在那裏振振有詞,說什麼墨先生有要求,住處最好要有一片藥園子,七星閣最符合要求,這才定在了那裏。
墨染暫時還住在客房,他短短幾天把解憂山莊逛了個遍,有時還會去鳳岐小築小坐片刻,梅杏南和管事們開會時也不避諱他,他就在旁邊一邊嗑瓜子一邊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