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梅杏南嘴裏啃著骨頭，一時沒反應過來。
“就是人魚公主那篇。”淩風回道。
這一提醒，梅杏南瞬間想起來了。
墨染在一旁頭也不抬，嘲諷道：“筆都拿不利索，還能寫戲本呢？”
淩風自然見過梅杏南的字，不懷好意地看她一眼，看似安慰實則附和道：“沒事，咱們這叫不拘小節。”
梅杏南臉上有點掛不住了，一本正經道：“戲本主要是看內容精不精彩，情節夠不夠跌宕起伏，我寫的戲本哪次不是名噪一時。”
淩風語塞，誠然道：“的確如此。”
“是嗎？”墨染看了看梅杏南那副傲嬌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隻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風卷殘雲過後，冷席撤下，來伺候的正是一位姑姑。
梅杏南偷眼瞧那姑姑，不愧是風月場縱橫多年，說話接待都很妥帖。
管理妓院確實需要一定的行政才幹和技巧，尤其是生意紅火的妓院，即費金錢也需要社會經驗，所以鴇母一般都是飽嚐風塵的半老徐娘，經過風雨，見過世麵。
梅杏南突然道：“淩風，你這房租多少錢？”
淩風也不瞞她，直言：“這地方雖然不是我名下的，但它是我一個朋友的，那人欠我人情，所以沒收房租。”
梅杏南點頭不語。
做這行首先要挑選風水好的營業地點，租房子，室內裝修，通過各種手段拉來妓女、管事和打手，而且還要在官方取得執照，掛招牌，最重要的是按時交稅，在開陽大陸妓院屬於合法經營。
而經營的難度在於不止要管理內部，與外部各色人等的關係一樣重要，老鴇找出在場麵上吃得開的“白相人”或“靠山”，有了這樣的關係，地痞才不敢隨意來犯，即便有了麻煩，也好幫忙過難關，這種靠山內行稱為“娼門撐頭”。這些人大部分和官府勾搭連環，有時妓女逃跑，官府還會派出官兵搜查，所以真正能逃跑的鳳毛麟角。
雖然它屬於暴利，但妓院畢竟是有錢有勢之人尋歡作樂的地方，罪惡之源，梅杏南雖然清楚其中規則，但也從沒想過要涉足這行。
她還在胡思亂想，樓下傳來了陣陣與剛才截然不同的爆竹聲，緊接著響起了如潮水般的掌聲。
淩風向著舞台方向低低一笑，折扇一合：“要開始了！”
梅杏南立刻放下茶盞，探頭看去，正巧台下傳來報幕。
開場應該便是熱門人物，台下已經聲聲叫好。
聲音剛落，隻聽得一陣環佩叮咚，由遠漸近，右邊竹簾慢慢伸出一隻纖白細嫩，指甲上染滿鳳仙花汁的手，單憑那隻手，便已稱得上是絕色！
那台上的人兒冰肌雪膚，眉目如畫，口若含朱，眼波一輪，真有說不出的婀娜美麗。
女子微微欠身，柔聲道：“小女子見過各位公子貴人，今日為大家獻上一支舞，願諸君心想事成，喜樂安康。”
梅杏南看了看自己現在已經略帶薄繭的手，自慚形穢，不住輕歎，下意識看向身後，道：“墨染，你不過來瞧瞧？”
墨染正將一條腿搭在對麵的椅子上，悠閑剔牙，表情多少有點不耐煩，道：“這女子聲音輕柔婉麗，在這聽著就成，再說，我還等著看你的戲本呢，什麼時候開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