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遠知道梅杏南已經猜到了,他看了一眼裏間,回頭低聲道:“巫族要殺的人,被咱們救了,這之後的事情,你要仔細斟酌了。”

說完這句,蕭遠便起身離開了,隻留下梅杏南一人。

屋中兩側窗戶雖然都大開著,但卻沒有一絲風吹來,平日聽慣了的蟲鳴鳥叫此時也讓人倍感煩躁不安。

她從腰間解下酒壺抿了兩口,看看遠去的蕭遠,又看看裏間還昏迷的墨染,食指輕輕敲打著桌麵,一下,又一下。

蕭遠走出七星閣,在即將消失的拐角回頭望了一眼,梅杏南的性子他清楚,太倔了,那個家夥救過她的性命,雖然該說的都說了,恐怕,她是不會撒手不管的,蕭遠長歎一聲,轉身離開了七星閣。

...

東澤國國都,一間密室中。

有一個身穿白色長袍的男子正把玩著一隻四棱金環飛鏢,正是雲滄海,在他身前還坐著一位男子,在聽到了下屬傳回的消息後,二人均沉默半晌。

“我派出的都是巫族刺客,一夜之間竟全軍覆沒,這墨染到底是何身份,莫非他也是……”男子神色還有些無法置信,半晌之後沉聲說道。

“要麼他也是巫族的後人,要麼,他對東澤的事情了解得很清楚!”雲滄海緩緩閉上眼睛。

他其實早開始懷疑,所以這次才讓巫族去試探。

男子道:“當年巫族除了現在的方家,還有幾個家族也一起叛逃了,他極有可能是其中一支的後人,這樣的人才若是能為我們所用……”

“不可!”雲滄海打斷他,“還不清楚他到底知道我們多少底細,現在這種局麵不易再生事端,多觀察觀察,看他究竟是何目的吧!”

男子點點頭,沉默不語。

雲滄海又道:“梅杏南現在雖然對外宣布,說墨染是解憂山莊的人,但情報顯示,這兩方之前從沒有過交集,隻是從方家出來後,墨染才開始跟在梅杏南身邊的,我猜,他八成也是認出了那藥引,加入解憂山莊的目的可能也是衝著藥引,隻要找出了長生藥正確的煉製方法,無論後麵的事態如何發展,他都方便行動。”

男子眉頭緊鎖道:“雖說那女人肯定不是巫族的,很難發現藥引秘密,但留在她那裏畢竟不安全,我覺得還是盡快把東西取回來吧。”

雲滄海安撫他道:“我知道,藥引和墨染的事就交給我吧。”

說罷,他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飛鏢,輕聲道:

“酒水一行本就一本萬利,這解憂山莊更是行業翹楚,財力雄厚,此人雖是女流,但野心不小,否則她就不會去方家那種地方了,算算日子,也到了我收利息的時候。”

...

樊城,解憂山莊。

梅杏南背著手緩緩走在去七星閣的路上,她剛在地牢裏查看完,想起早上蕭遠說的話,神色若有所思。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梅杏南回過神,抬頭看去,正是在七星閣當值的雲香,人還沒到梅杏南近前就高聲道:“莊主,可找到您了,墨先生醒了!”

梅杏南麵露喜色,跟著她快步回到七星閣,正看見大夫在病床旁複診,她放輕了腳步,走到床前細看。

墨染果然已經睜開了眼睛,隻是臉色蒼白,眉間緊蹙,一臉不大情願地盯著床邊那位正為他切脈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