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鳶隻能看到她頭頂,定定看了一眼。
她轉身看向候著的店員吩咐:“請柳夫人進來吧。”
柳氏進院第一眼先看向自己閨女,見與閨女坐在一起的蘇鳶也沒有詫異,這姑娘她聽靜秋娘說過,那可是大京的千金小姐。
她向蘇鳶福了福身忐忑道:“小女可是不行?”
這母親一看就是有主見的人,蘇鳶看到她的行為就知道必是提前了解過自己。
她笑請她坐下:“現在還未下定論,我想請問夫人為何相信我們,願意讓女兒跟我們去偏僻之地?”
“回小姐,你們是能人,我可聽靜秋娘說了!”柳氏聽到蘇鳶的話有些激動回道。
她不等蘇鳶開口繼續道:“您是不知道,那靜秋娘如今悔得什麼樣!不過她們孤兒寡母的,當初不賣身為奴怕是也沒現在好日子,姑娘您發發善心,收了我家這沒出息的閨女,她雖然不會說話,膽子還小,但是幹活絕對老實!”
蘇鳶打量對方,也許是因為柳桃要來參選,所以女兒穿了身新衣,布料用的是粗麻與棉花製造的布匹,看起來比粗棉好可布料不是最近時興。
而作為母親的柳氏的就樸素了,褲子是靛藍,上衣是褐色,一條靛藍的布條在腰上係緊,方便行事。
衣衫都是深色,可還是掩蓋不了褲腳與袖口的髒汙,袖口和前襟似幹活粘上的什麼草汁洗不掉,褲腿縫了幾個補丁,肩上還有腋下位置也有補丁。
補丁的針腳很密,選的縫補布料也很相近。
蘇鳶心裏有數了,看向柳桃道:“後續會給你針簍和圖案,你若達到我的要求就沒問題。”
店員見蘇鳶望過來,進屋拿出準備好的針線簍子,然後從疊好的紙條裏隨意抽出一張遞給柳桃。
蘇鳶知道對方緊張,起身看向柳氏道:“我們把空間留給桃桃,進屋喝點茶水。”
柳桃看了眼自己娘親,見她眼神向針線使了使,順從接過針線,悶頭幹活。
柳氏進屋有些好奇看了眼蘇綽。
蘇綽摘下鬥笠,已經習慣聽到一聲抽氣。
“這,這好俊的公子呀!”反應過來的柳氏不好意思朝蘇鳶笑笑。
蘇鳶示意已經習慣了,坐下後與她閑聊嘮嗑。
不出半個時辰,蘇鳶拐彎抹角連對方娘家在哪都知道了。
原來對方竟是悍州城二村的,這不是以前那石榴村子嗎?
蘇鳶也沒想到這麼巧,她聽著柳氏抱怨。
說是父母沒有遠見隻看到城裏戶籍,不知男人多不中用,內裏有多懶惰。
蘇鳶聽著對方牢騷感歎。
這個盲婚啞嫁的社會風氣真是害了不少年輕男女。
不過也正因為此,柳氏才想讓柳桃不要走她老路,趁現在學上兩年手藝長長見識,別到時候嫁娶別家任人拿捏。
父母之愛女,則為之計深遠。
蘇鳶知道柳氏做出這個決定,在外肯定做了多大爭取,內心有過許多掙紮。
兩人聊下來。
柳氏對於蘇鳶越發讚歎:“妾身真沒想到鳶姑娘如此平易近人,聽說您出自書香門第,我還以為跟外麵那些閨秀書生一樣呢,今日一番談笑,妾身心都放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