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
你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他們在說著什麼了。
仿佛所有的一切、聲音、場景都離你遠去,寂靜黑暗的夜裏隻有你孤零零的癱坐在地麵上,伸出雙手卻隻能看見越發淩亂的線條。
像是別人筆下隨意勾勒的粗線,在某個不順心的地方隨手塗抹著。
所以…我是誰呢?
你捂住了臉,隻露出漆黑的亂糟糟的眼眸,一切都抽象了起來,你開始懷疑自己的存在,所以你的身體也在淩亂的將要崩離分析。
有人在你耳邊呢喃著話語。
他們的聲音遠去了。
留下的更多是彷徨。
你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就像是快要溺死之人渴求微薄的氧氣。
“淵之!!”嬌俏的女聲喊著你的名字,兵荒馬亂的功夫,有人抱著你來到一處軟椅上安撫。
你的情況看起來有些糟糕。
原本蒼白的唇瓣現在鮮紅似血,精致的臉頰上滿是淚水。
你攥著胸口的衣襟,依舊在喘息著,身體像是應激般自我調節。
“看這裏…看向我……”有人捏著你的下巴,抬起適當的角度去仰視他。
你的後腦勺也被手掌扣住,固定著你的姿勢。
你察覺到了血液的味道。
不屬於自己的,新鮮的血液。
你終於穩定了下來,垂眸的瞬間眨去眸子裏蓄滿的淚水,抬起眼眸看著麵前的灰發少年。
——為了防止你咬傷自己的舌頭,他將拇指送進了你的口中。
血液的味道。
是穹的…
“抱歉…”你的聲音沙啞的幾不可聞。
很快你便後仰著頭,脫離他雙手的掌控。
嘴巴很酸,你的舌尖抵上了牙齒,將嘴巴裏殘餘的血液吞了下去。
捂著唇,克製著自己對血液渴求,吸血會讓人上癮……瓦爾特先生還在這裏,不能被他發現,你這麼想著。
“沒事吧…”穹半跪在你的麵前,擦去你唇角的血跡。
要不是剛剛他反應的快,你真的差點咬斷了自己的舌頭。
血…你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手指上的血液,等你回過神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眼前的灰發少年呆愣的看著,眼前在意的少女捧著他的手掌,含住那沾染血液的手指的場景。
他的臉通紅著,搭在座椅上的另一隻手也緩慢的收緊,糟糕…心髒跳的好快。
“沒事,三月呢?”你裝作沒看見他紅著的臉頰,扭頭轉移著話題。
“啊…嗯,三月和那位馭空去找醫師了。”他還是有些不放心,站了起身,將你的上半身攬在懷裏。
你坐在椅子上,這個姿勢你的腦袋剛好在他的腰間。
柔軟的溫暖的懷抱。
“瓦爾特先生呢?”你下意識環抱著他的腰,將臉埋進他的懷裏。
好溫暖,你這麼想著,收緊了力道緊緊地環抱著他。
穹的眼眸低垂,心髒柔軟的一塊滿滿都是你,不自覺便伸手親昵的揉你的頭發。
“在和景元談話。”
他剛說完你便已經看到了,從你這個視角看去,他們像是避開其他人在交談什麼,最後達成了共識。
景元…嗎?你看著他的虛影消失,心境突然平和了——那隻是夢,屬於別人的命運,而我隻不過是夢到了細節罷了。
你這麼想著,伸手攥住了穹的手腕。
啊,你要將花紋重新植入到他的身體裏才好,你要牢牢的掌控他,將你與他捆綁在一起。
醫師並沒有給你開什麼藥,像是走流程一般看了看你的眼睛和舌頭。
“應該是水土不服吧?”這個男醫師攤手,拎著手提箱便離開了。
……三月七氣鼓鼓的跺腳。
“這個人是庸醫吧!”她吐槽著,接著在你身旁坐下緊緊抱著你的手臂。
馭空抱著手臂,站在你們身側道:“既然將軍有令,天舶司自當全力配合,星河獵手的調查就托付給各位了。”
“星槎海各處設施的通行憑證,我會一並開具,方便你們行事。”
“至於人手…個個空港目前正處於維護和修複中,人力捉襟見肘。我隻能請停雲暫代接引的職責,照顧各位在這段時間內的行程。”
她說完便點頭示意著離開了,隻剩下你們安靜的思考著剛剛所發生的事情。
你垂眸,聽著瓦爾特先生的複盤,一時之間不知道是那位景元將軍可怕還是眼前的瓦爾特先生更可怕一些。
你:…兩個人加起來八百個心眼子。
你再一看眼還在臉紅神遊的穹:…這個家夥倒貼八百個心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