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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東,濰州,北海縣,海滄港,
站在冷風裏的副使辛稼軒,直到親眼看著一串串被繩子綁起來的俘虜,連同各種戰獲一起,走下了停泊的大海船,才算真正的心頭一口石頭落地。
這一切都標示著,本鎮渡海而擊的軍事行動以及取得了成功,並且初步站穩腳跟下來。
而另一端戶曹主簿趙鼎也正帶著一群部屬,在與一個船團下來臉上有大片青疤的押解軍將,進行著某種交割。
“不知道這些俘獲,當作如何的處置……”
有人開聲問道。
“是繼續發往各處礦山和采掘場麼……”
“不,如今的各處場礦都已經不缺苦力了……”
“這次是打算發配到各處營建工地上去……”
“若待到開春之後,能夠活下來的話,”
“就發配到各處屯所去作為莊下奴使用……”
“直接配屬過去麼,就不怕。有什麼是非”
“卻是不用怎麼擔心的,”
“相比那些北虜或是胡馬子,這些新羅奴可要溫馴的多,”
“因此大多數都可以直接當作勞役,也不怕他們逃跑和串接起來反亂……”
“而無需像其他俘獲一般,須得經過熬打和調教才得堪用的”
當然了,引入新羅奴的這背後,還有更深的寓意和含義。正所謂淮東的幸福生活和歸屬感都是通過境外的各種悲慘遭遇,給對照出來的。
而長治久安的穩定統治,也需要某種參照物來體現的。比如,在身邊有這麼一個被壓榨的底層特殊群體的存在,也可以隨時隨地的提醒著,大多數身為淮東治下之民相對的幸福指數和變相的優越感……
而在海陽城中,我剛剛度過了有些殘念的一晚。好吧,暖床,真的就是暖床而,三枚她卸甲和衣躺到被褥裏,替我焐熱了床榻就及時抽身兒走了,因此,除了熱乎乎的體溫和些許氣息,就別無他物了,也沒有任何後續的福利了。
接下來的日常,雖然換了做主交涉的對像,但是已經初步定下來的東西,卻是沒有什麼大的變化,仍舊在按部就班的軌道中。
或者這滿城帶甲,也不容他們有什麼朝三暮四的變化和別想。
羅津港現在變成一個防備森嚴的軍營,來自船團之中的大部分物資,也已經卸下來了,野戰長炮和飛火雷等重型裝備,也重新出現在營防的序列裏。
因此,相當部分海船已經開始重新裝載完畢,而踏上了回程,好進行下一輪的物資輸送和人員替換。
而在羅津港與海陽城之間的道路,也開始重新修繕,在刀槍的監管下,踩在爛泥裏趕工則是那些來自蒙山軍的俘虜,
此外,我們還主動(不容拒絕)的幫助金氏藩,城中居民和護衛力量中挑選精壯,重新訓練一支上千人藩兵,然後指名金哲作為這隻藩軍的頭領,算是某種備用的方案。
一個過於團結一心而和衷共濟的金氏藩,其實並不怎麼符合我們長遠經營的利益。
海陽城中倒是還有三四萬人口,再加上附近逃聚而來的,堪堪可以達到五萬。在這冬裏閑著也是閑著,完全可以驅使和利用起來,作為經營後方的勞役。而
居城之內金氏曆年積攢的儲集也有不少,甚至還養著大幾千頭牲畜,至少省著點吃到來年春夏之交是不成問題。就算再加上我們這支遠道而來的人馬,短時間內想要吃窮掉,也是不太容易的事情。
再加上從蒙山軍營地裏林林總總的繳獲,以及我們裝船帶來的軍淄糧草。因此,我們不免越主代庖一番,替對方預先安排好了後麵的事情。
出色的軍事家,不僅僅要會打勝仗,還要會因地製宜的利用一切資源和條件,來壯大自己同時削弱敵人,從各個方麵拉大敵我的差距,而最終變成堂堂正正當麵碾壓的硬實力。
就像歐洲曆史上那位大名鼎鼎?拿皇後期,幾乎打贏了每一場戰爭,卻輸掉了整個戰略層麵教訓,給後世不可謂是不夠深刻的。
不過有一點是共通的,在海陽城中休整了好幾之後,無論是重新掌權的家主金倫,還是那幾家諸侯代表,都已經迫不及待的試探和催促,下一步出兵收複失地的方向了。
於是,金哲再次硬著頭皮,出現在我的麵前,
“雖然金氏一隅,尚不足久待王師……”
“但為賊所破的完氏、泉氏各家,卻是翹首以盼……”
“定然盡心竭力以供王師的……”
“這些許征戰和光複所費,各家竭力籌一籌,還是可以令貴屬有所滿意的……”
我微微搖頭不語,然後,他又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