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方賢德看著眼前的百像速食品豪華宴，兩份花甲粉，兩份扇貝意麵和3份水晶蝦餃一共18隻，滿滿當當的把辦公桌擺滿。
她記憶力很好，這一桌得要一百多塊，滿眼心疼，這錢幹什麼不好買這種垃圾食品？忍不住就要說教，“薛總，不是我說您……”
“打住，多說一個字我就辭退你，吃吧。”薛總頭都不抬，端起花甲粉就開始嗦，和廣告上一模一樣，鮮的掉眉毛。
方賢德緊急閉麥，雖然還是滿臉不認同，但為了保住工作，還是沒說話，低頭打開花甲粉的蓋子。清香襲來，她不自覺地就夾起一塊花蛤，送入嘴中。
等到薛總嗦完一桶花甲粉，渾身舒爽，才想起來還要給自己員工做心理谘詢，一抬頭就看見方賢德一邊吃粉，一邊哭。薛總茫然：“趕緊拿紙巾擦擦，再好吃也不用哭吧。”
“對不起，我就是……”方賢德不知道為什麼，眼淚止不住。花甲粉很好吃，她應該向萌萌道歉。還有很多人，都要道歉……
薛總看著灰撲撲，打扮得像個中年婦女的方賢德，目錄回憶，“賢德，你一畢業就被我招進來，同批的早就升值外放了，你沒想過為什麼你還在這裏嗎？”
沒等她回答，薛總直接說出答案，“你把自己困住了。”
“我記得你以前特別喜歡噴香水，每天都是不同的味道。”那時候自己還找她請教過，買什麼牌子送夫人。方賢德講得頭頭是道，如數家珍。那幾年給女客戶送禮都是方賢德負責的，專門挑選香水。直到“直到你結婚，再也沒有聞到你身上的香水味了。”
“你是方賢德，你賺的錢可以買奶粉買紙尿布，也可以買香水。你不隻是一個母親，一個妻子，你還是你。”薛總看方賢德沉默不語，但表情有所觸動，加把勁：“聽我老婆說，斐蝶出新款香水了，是白葡萄味的。”
“是嗎，我第一支香水也是白葡萄味的。”方賢德下意識回答，像是被人用力打了一下頭，突然覺得很神奇，自己又想買香水了。
“你再好好想一下吧，你還年輕，不應該過成這樣。”薛總放下這句話，帶著自己那份意麵離開了。
……
方賢德一直呆呆地坐到下班，直到清潔阿姨過來提醒她，公司要關門了，她才渾渾噩噩的離開。為了省錢，她都是走路上下班，所有夏天才會被說臭，明明以前她都是人群裏最香的。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是婚姻？
不對，她和老公是因為相愛才在一起的，雖然結局很不好。
是孩子？
不是的，她是上天賜給她的寶藏。
那是什麼？
是母親從小到大不經意的話語：“你連家務都不會做，以後嫁人公婆會看不起你的。”
是親戚長輩挑剔的目光：“生了孩子就別老噴香水了，對孩子不好。”“有這錢不如給孩子買多點奶粉。”
是不知不覺間對她們的枷鎖：“花錢大手大腳的都不是什麼好女人，真正的賢妻良母就該像你一樣，勤勞節儉。”
走著走著，方賢德突然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是中午吃的花甲粉的味道，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