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現代的孩子,很難理解沒有手機的時代一樣,四十年前,那時我在中學,也很難理解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同學孤立自己。
我是在鎮裏中學讀書的,小學和初中分開,高中也在這個鎮子上。
那個鎮70年代還叫公社,H旗公社,改革開放後改回原本的名字——黃鎮。
到中學讀書的孩子大多數是農民子弟,十三四歲的年紀,因為總幹農活,個個身體都很結實。
我父親是一名公社幹部,讀初一時我十二歲,那時是在1983年。
五十多年後的今天,我學著寫小說,梳理人物關係和人物動機時,才想到——自己當年在校園裏被淩辱還存在一種可能,就是那些孩子可能並不是簡單地爭強好勝,揚名立威。
我一直以為自己是性格單純直率,做事不夠練達的緣故,為此大半輩子都為此苦惱。
但是,回想當年,確實很多被欺負的事件發生得莫名其妙。
記得有一次,外麵下著牛毛細雨,在考試課間休息期間,我和一大群同學走出教室在教室屋簷下站著。
同學們都在打打鬧鬧,而我真的是在老老實實地站著,一聲不吭地在想著幾道沒答好的試題。
突然,一名高個子同學走過來開口挑釁:「徐鑫,你很牛逼啊!」
此人是我同班同學,名字我現在忘記了,姑且稱呼他為“莫其妙”吧!
我很詫異,在校園生活中經常碰到此類事兒,我一直歸結於自己長得瘦小。因為家裏是吃供應糧的,沒有幹多少農活才瘦小——我那時一直是這樣認為。
我也會刻意鍛煉身體,單杠、跑步、立正跳遠等,但是身體就是不強壯,中等個子,怎麼也長不高。
我開口說:「我老老實實地在這裏站著,礙你啥事兒了!」
“莫其妙”二話不說,摟過我的脖子,伸腿絆住他腳,一下就給我掄倒在地,搞得我一身泥水。
任誰被這樣欺負,都會很生氣很屈辱,我也不例外,當時就被氣哭了。
你們可能會問,為什麼不還手?
「是啊!」
如果我現在穿越回去,我當然會還手,打不過就動刀子,背後偷襲一刀捅死他。
可當時,真不敢!
我自認自己不懦弱,隻是被父親打怕了!
「棍棒出孝子!」是他的信條。
從小到大,我在外麵挨打,隻要被他知曉,就會被定義為打架。
「一個巴掌拍不響!」父親會一邊瘋狂地毆打我,一邊辱罵,打得比壞人更狠。
我被打怕了,不敢告訴家裏。
中午午休,母親問我怎麼弄的,我撒謊說:「摔倒的!」
自然又是被一頓責罵。
對被淩辱這種事兒,同學之間有這樣一個共識——“遇事兒就告訴教師,孬種!”
那時候的教師素質也極差,我清晰地記得有一次,我騎著自行車回家,一位姓龐的身形高大的男教師,直接在路上把我逼停,下來二話不說,先給我兩記耳光,再質問一件莫須有的事情。
現在我回想起來,有兩種可能,其一是有同學誣告我。其二是他對我爸有意見。
別被教師這個高尚的職業所蒙蔽,很多教師就是禽獸!
回憶起我的反社會性格的形成,與這些社會人渣大有關係。
他們毀掉的不隻是一個少年,而是整整一代人。
現在我學習寫作,每天總是在想著如何刻畫人物。
其實用行動刻畫人物是最好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