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其妙”被打個半死，去市醫院開顱取出積血，在ICU住了三天就沒錢了，找到我父親要錢。
經過我的那些爺爺和叔叔斡旋，莫家簽了私了協議，接受了賠償款三千塊錢，那是我父親十年的工資。
他現在工資漲到每月二十五元。
家裏沒有那麼多錢，爺爺為他大孫子發話，讓各家各戶湊錢，這家三十，那家二十，家裏借遍了親戚朋友，才勉強湊夠。
「哎～逆子！一朝回到解放前。」
我父親向我爺爺哀歎。
「你也是，要是平日裏經管好孩子，哪能釀出這麼大的禍端！」爺爺給他一頓臭罵，我父親低著頭，再不敢發半句牢騷。
爺爺和我媽媽派人四處打聽，也證實我所言不虛，是在學校裏經常被人欺負。
「現在小鑫不想在鎮上讀書了，想去縣裏，那就讓他住他七爺家。」我媽媽眼睛紅紅的，半個月瘦了五六斤，我看了心疼不已。
「哥，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敢欺負你了，沾你的光，我在學校都很威風。」我妹妹徐媛開口說道。
「是啊，那個姓龐的，聽說上邊來人啦，好多人都挨過他打，現在把他調到山區小學去了。」我弟弟徐鋼奶聲奶氣地說。
「小鑫，你倒是痛快了，可這以後的日子，讓你爸媽咋過啊！」我三姨這段時間來陪我媽，她看我不順眼，氣憤地用眼睛瞪我。
我心裏很不爽。
「哼，再瞪我，我讓黃曉欣上你的身。」我在心裏嘀咕。
轉學手續也頗費了一些周折，七爺托關係，找到縣教育局局長，才將檔案調進縣一中。又找人將檔案裏的處分取出來。
徐建強調出縣政府辦公室，到縣工行一家儲蓄所任副所長，算是升了半級。
「黃曉欣，有什麼法子能弄點錢啊！」我見媽媽又要編席子賣錢，實在是於心不忍。
「很多法子的啊！隻是你要想個正當的名目，否則會惹上很多麻煩的。」黃曉欣出現在我眼前，現在不再是光團，而是一個胖乎乎的小男孩形象。
「你幫我想想嘛！」我也頭疼，過了年才毛歲十四，沒身份證，啥也幹不了。
福利彩票要兩年後的一九八七年才會有，地裏挖出來的黃金都要歸國家所有。
似乎路路斷絕。
縣一中是初中和高中合並在一起的學校，學費每月錢不多，七爺他全包了。
入學一個月了，我沒心思上學，總是在想著賺錢的門路。
「黃曉欣，你們黃皮子肉身壽命是多少年？我四年前認識你，你多大歲數？」
「哼，請叫我黃大仙，我是你太太爺輩份的。」黃曉欣很不滿，撅起紅嘟嘟的小嘴巴。
「向你商量一下，借我一千張皮子好不好？」我和他開玩笑說。
「你腦子進水啦！我要你家族三十口子性命行不行！」黃曉欣氣得紅了眼睛，用胖乎乎的小手指著我罵。
「得得得，算我不敬，黃大仙海涵！我今晚請你吃雞肉。」我急忙逗它笑。
「誰稀罕，本大仙已經修成正果，不食人間煙火，不過你弟妹的靈氣……嘿嘿～」黃曉欣嘴角一翹，黑豆一樣的眼睛看著我，邪魅地一笑，嚇得我一激靈。
突然，我醒悟過來，我這是在虛擬世界啊！狗屁靈氣，嚇唬誰呢！
不過這虛擬世界，和真實的一模一樣。
周末，徐建強回來，脫衣服時，「叮當」一聲，從褲袋裏掉出來一個圓圓亮亮的金屬片，我一腳踩住，伸手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