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瀾垂眸,她想到了重生前的日子,她一直是戰雪柔的跟班。
為了凸顯戰雪柔的聰慧美麗,她從來不打扮自己,也從未顯露過自己。
戰雪柔在貴女中誇她能文能武,貴女們不信,每逢佳節盛會,讓她像一隻猴子一樣耍槍,成為眾人的笑話。
現在,戰雪柔是有絕對的優越感的,因為十四歲的她還不知道自己不是將軍府嫡女。
“你們別嘲笑瀾妹妹,她最近都在努力苦讀,勤能補拙,我相信瀾妹妹!”戰雪柔冷著臉看向了崔鶯和白鷺二人,嗔怒道。
戰瀾心中冷笑,世上最惡心的事情就是:當你看到一個人虛偽的一麵,可是其他人沒看見,他們以為她就是表麵那樣好。
戰雪柔就是那樣的人!
世家公子李恒欣賞地看向了戰雪柔,對著王卿塵輕聲道:
“我說,戰將軍家的嫡女雪柔姑娘,真是女中豪傑,別看柔柔弱弱的,保護養妹,可是護得緊呢!”
王卿塵但笑不語,反而用期待的眼神看著戰瀾。
不知道為何,他總覺得,對麵這位姑娘像是埋伏在叢林中等待獵物的獅子,隻待最好的時機伺機而動。
戰瀾一定還有更驚豔的表現。
果不其然,戰瀾輕輕舉起了木牌,在眾人的注視當中,站起身來。
她的聲音裏帶著千軍萬馬一般的氣勢,浩浩蕩蕩闖入了眾人的耳中。
“《出塞行》,狂沙長雲卷西山,孤城瞭望風峪關......”
隨著戰瀾的詩句,一幅幅戰場揚沙,聲勢浩蕩,熱血報國的畫麵仿若出現在眾人麵前,大堂肅然安靜,落針可聞。
而到後半段,更是寫出了將軍暮年一心報國的悲壯。
隻聽得在座的人熱血沸騰,而清風院長更是遙望遠方,思緒翻飛。
戰瀾的這一首長詩,引起他強烈的感觸。
比起剛才那些詩詞中的小情小調,這首詩的胸懷和意境,就是他想要的。
而有同樣感受的還有王卿塵。
兩人不知為何,宛若遇到了最了解自己的知音一般,隻聽得渾身激蕩,久久不能平靜。
麵對聲聲讚美,戰瀾苦笑,這首詩是她一次打完勝仗歸來,司君要王卿塵和清風大儒各做了一首詩贈予她的。
她把這兩首詩結合,根據從軍的經驗做了修改,兩人當時還稱讚皇後娘娘好文采。
這一世,這首詩讓清風大儒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之中,為何此女年方十四,竟然有如此才華!
為何小小年紀,竟然有了如此的心境,如此的格局!
他小老兒已經年過花甲,竟然還沒有如此大作,是不是該飲恨西北!
司君的眸光再次落在了戰瀾的身上,不同於之前在須臾之間就轉過身去。
這次,他的目光帶上了幾分欣賞直直地看了過去。
“一個女子,有如此胸懷,這是哪家的姑娘?”他側身故意問身邊的老者。
“回小侯爺,這位姑娘是戰將軍家的養女戰瀾,之前聽說這位姑娘會一些拳腳功夫,沒想到能文能武啊,難得難得!”
司君想起來了,傳聞說戰家養女心儀他,他之前見過戰瀾,悄悄看了她一眼,她整個人唯唯諾諾的,和今日很不一樣。
司君看戰瀾,這目光落在一眾貴女的眼中,就顯得格外的紮眼。
戰梨落因為嫉妒戰瀾出風頭,後槽牙都咬疼了,戰雪柔不動聲色地品著茶,但是心中憋悶地想要把戰瀾攆出去,撕爛她那張嘴。
戰雪柔千防萬防容貌不俗的戰梨落,卻小看了一個樣樣不如她的養女!
屏風後,一個嬉皮笑臉,風流之中帶著憨厚氣質的俊俏男子湊到了慕炎的耳邊。
“炎哥,你看戰家的這三位姑娘,戰雪柔膚白勝雪,才名遠播,惹人憐愛;戰梨落嬌媚可人,五官絕美,沒想到還出來個才女戰瀾,容貌明豔,氣度非凡,才情絕佳,戰家美人,得一足矣啊!尤其是戰瀾姑娘那身段嘖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