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聲,紅頭簽落地,刑罰已定:“按律令,無端傷人者,杖責一百。來人!行刑!”

江幼哂笑。

這就定罪了?

杖責一百,莫不是要把她當成年糕來打。

“慢著!”

江幼抬眸看向通判:“一無苦主,二無人證,大人上下嘴皮子一搭就要杖責於我,律法便是這般兒戲的嗎!”

“牙尖嘴利!”

那通判毫不示弱:“羅老板已癱瘓在榻,如何來堂上指證與你!”

“他來不來都沒關係,我手裏這張認罪書卻是羅老板親筆所寫,還蓋著印章,總是抵賴不掉。”

江幼拿出那張認罪書,淡淡道:“人言或許可作偽,但這證據卻說不得假話。”

“啪!”又是一聲驚堂木:“這東西是你武力威脅羅老板所寫,豈可作數!”

雖然話是這麼說。

但這通判自己都不太信,這堂下鵝黃色裙裝的女子身姿纖細,容色傾城,如何是他們說的什麼殺神修羅了!?

江幼將那認罪書仔細收起來:“若是那姓羅的說是受我脅迫所寫,那就該當庭對質!怎能光憑他一句話,我就挨一百大板。眼下無憑無據,民女何罪之有?”

這話很有道理。

通判一時反駁不得,又將劉家的案子拉出來,怒斥她中傷了劉浦員外,說著便命人將劉浦抬上堂來:“如今苦主已在,看你如何狡辯!”

那手腳筋盡斷的劉浦躺在軟墊上,斜著腦袋,惡狠狠地剜著江幼:“你這毒婦!”

江幼眨巴眨巴眼睛,表示不認識這人。

她緩步走近劉浦身邊,伸出戴著枚青玉戒指的白嫩手指:“你是誰呀,為何要攀誣我?”

當劉浦看見那枚戒指時,臉色大變。

“別耽誤我的時間了,這……”

江幼輕飄飄地瞥了眼戒指,笑道:“還有人等著我的獨家配方救命呢!”

“你……你……”劉浦駭得一句整話都說不出來,那枚戒指他再熟悉不過,正是他特意找能工巧匠打造,送給兒子的生辰禮啊!

自早上他被江幼傷了後,本要立即報官,可是家裏的丫鬟來報說大公子忽然昏迷不醒。

劉浦已沒了命根子,自然最是看中劉家這根獨苗。

這才慌忙地找郎中,可請了全城的郎中,竟沒一個能醫的。

原來,竟是被她下了毒!

“劉員外,公堂之上,但說無妨!本官定還你公道……”

在通判的連聲催促下,劉浦卻隻能緊閉了雙眼,失魂落魄道:“大人……草民從未見過這位小娘子……怕是搞錯了。”

通判傻眼了。

這怎麼能行!

知府大人的提點過,必須要狠狠懲治她——膽大妄為放走諸多“海女”元凶。

他狠狠心,再次從簽筒抽出一支紅頭簽,果斷扔下。

“啪嗒。”

伴隨竹簽落地的清脆聲,通判最後宣判道:“大膽江幼,遊手好閑,不事生產,杖責……”

通判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匆忙趕來的仇知府喝令打斷: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