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的夜晚，左小嬌和何圓圓再次約馮小翠去歌城，唐高和尹玲玲等四位緝毒警察秘密跟蹤進入相應的包間，一是對馮小翠近距離保護，二是等待核心目標出現。
在包間裏，音樂聲很小，唐高對三位說：“根據線報，九天大酒店往往利用類似手段引誘受害者，等兩三次後就會有更加神秘的人來。不過，馮小翠今天是第二次，估計不會發生異常，但為了預防萬一，所以我們依然來了。趁現在無事，請尹玲玲把左小嬌和何圓圓的情況跟我們大致介紹一下！”
尹玲玲摸出手機，點出資料說：“左小嬌，仙雲市東條山縣人，現年二十八歲，出生於偏遠農村，父母都是老實巴交農民，家庭比較貧窮。左小嬌在仙雲市旅遊學校讀酒店管理專業，但沒有畢業就離開了學校，據說是因為急於想改變貧窮命運，誤入校園貸的圈套。為了還債，左小嬌幹過洗發、洗腳、按摩，以及SPA服務。今年春季來到九天大酒店。”
“何圓圓呢？”一個見習男警察問。
尹玲玲把手機關了說：“何圓圓資料不詳，隻知道她是今年秋季來的，她年齡看起來比左小嬌小點，在九天幹著整理房間等粗活，她與左小嬌相處很好。”
這天晚上，幾個警察沒有等到神秘人物出現。
這期間，縣政府決定由德康縣林業局牽頭，成立了聯防大隊，主要駐守玄河金礦一帶。人員主要從林業局、國土局抽調。此時，龔長春剛從農水局調到國土局，也加入了聯防大隊，成為普通一員。
龔長春對這項工作比較滿意，盡管他被安排巡防省界一帶，經常參加夜間巡邏。巡防人員都配有手槍、電棍、手銬、對講機、警察製服。不到半個月，龔長春參與逮了幾個盜采金礦者，於是當上了第三組組長。
其實，龔長春不想當組長，他認為自己犯過錯誤，能在這裏大家不嫌棄他，他就阿彌陀佛了。但大隊長冷伊山看中他是個勇敢的人，而且在隊員中口碑很好，也具有一定領導才幹，就再三勸說，他才答應了。龔長春帶領的第三組共有九人，這段時間經常是夜間蹲守和巡邏。
一天夜裏，龔長春帶著年輕小夥白明天來到省界小河溝蹲守。茂密的山林不時出現怪聲怪氣的鳥叫：
“哇！”
“啊！”
“呱呱呱！”
……
“組長：今晚我們又守通宵嗎？我腳麻了。”蹲在身旁的白明天個頭比較小，剛參加工作不久，他一屁股坐在甘草上揉腳。
龔長春幫著白明天揉著小腿，望望天空，圓月挨著西邊山峰，繁星璀璨，壓低聲音說：“今晚月光好，正是他們盜采的好時機，我們要更加警惕，要堅持住。”
白明天說：“組長：上麵有個淺洞，今晚月亮大，可以看到下麵小河，隻要賊子踩水過來，就能看見。”
“很好。”龔長春點頭，拍了一下白明天肩頭說。
二位“唰唰”分開冬天的甘草，蹲在洞口邊。龔長春拿著對講機輕聲叫道：“各位請注意：今晚月亮大，請加強戒備！尤其注意河溝，一旦出現人影，立即報告。”
“明白！”對講機先後發出回聲。
不過，蹲守到天亮，一切正常。
聯合執法大隊總部臨時設在玄河鎮兩界山林業站。一天中午，窈金集團工具車送來許多慰問品，其中還有十二瓶茅台鎮原漿白酒。隊長冷伊山召集大家會餐，叫食堂擺了三桌火鍋。
大家剛坐定，冷伊山站起來舉杯道：“請大家都舉杯站起來！我們先一起幹三杯。第一杯，我們非常感謝窈金集團派程師傅送來許多慰問品，大家幹杯！”
眾人幹杯後，冷伊山對身邊程師傅說：“你怎麼不喝呢？這是你專程送來的好酒，不喝說不過去呀！”
“我要開車回去，不能喝！”程師傅說。
“這個很簡單，我們這裏不會喝酒的又能開車的有的是。”冷伊山笑道。他然後指著鄰桌的龔長春說：“龔組長等會兒願意送程師傅不？”
龔長春道：“理所當然！”
程師傅於是一飲而盡，大家鼓掌。
“這第二杯酒，得敬林業站黃站長，是他給了我們一個棲身之所。”冷伊山動情地說。“要不是黃站長鼎力相助，我們隻能搭帳篷熬過這個冬天。因此，我們要好好感謝黃站長以及林業站幾位工作人員。話不多說，大家幹！”
龔長春此時發覺，冷伊山這人高大英俊，年富力強，能說會道，當大隊長有點屈才。龔長春曾聽說，冷伊山來之前是森林警察隊長，幾乎所有隊員都很佩服他，他們親切地叫他冷頭兒。
“第三杯酒。”冷伊山舉杯道。“得感謝我們全部同誌，是你們不辭辛苦，夜以繼日，頂風冒雪，伏崖臥草，短短時間抓獲了大量的盜采盜伐分子，守住了我縣財寶，為我們大隊爭得了榮譽。來，大家幹杯！”
大家舉杯叫好，喜笑顏開，觥籌交錯，擦汗抹嘴。
吃到中途，龔長春和旁邊的白天明上廁所。廁所距離較遠，要走一段路。一路上，二人邊走邊聊。
“冷隊長才幹很不簡單，為什麼沒有獲得提升呢？”龔長春悄悄問身邊的白明天。
白明天說：“本來他可以上升的，但他似乎不樂意。”
龔長春問：“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白明天說。“不過聽說，不管是森林警察還是這聯防大隊，隻要會當，照樣有油水。”
“啥油水？”龔長春問。
白明天說：“這個不好說，我隻是聽說，冷伊山經常把盜伐盜采者臨時關押起來，絕大多數交錢放人，隻有個別的交給縣上處理。交了好多錢，隻有隊長等幾個人知道。”
龔長春又問：“那為什麼金礦要來慰問？”
白天明說：“原來冷隊長在當森林警察隊長的時候，就重點幫金礦守山，他和顧世清關係可好了呢！聯防大隊成立後，其實隻有我們三組在邊界看護，其他都派到金礦開采的地方去了。”
午飯後，龔長春把一輛自行車放在程師傅的工具車裏，開車送程師傅回去。開過一程，程師傅說：“說實話，我們顧董很看重冷隊長的，顧董經常邀請冷隊長單獨喝酒，這樣的對待，就連縣長都奢望不到。”
龔長春笑道：“要是顧董有個女兒的話，他會招冷伊山為女婿。”
“那不至於，再說顧董沒有女兒，隻有一個獨兒子顧同誠。”程師傅說。
龔長春開到窈金集團大門外，一輛白色奔馳從裏麵開出來，車上隻見郭小玲。龔長春說：“剛才那女子我在縣城經常看見過，她怎麼跑到這金礦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