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似乎是被顧景衡包場了，沒有其他人在，楚靈月便一屁股坐在他對麵，娓娓道來。
許成對他的爹的事了解不多，因此沒問出多少有價值的來，但，卻得到了另外一個更有價值的信息。
顧景衡靜靜聽她說完，半晌，抬眸問：“有什麼想法？”
楚靈月高深莫測地笑笑，白皙細嫩的手指輕輕敲了一下杯沿。
茶水起了漣漪，一圈一圈蕩漾開來。
她緩緩啟唇，道了四個字：“側麵打擊。”
沈方宏與許巍兩人之間的關係其實很複雜，有著利益牽扯，又有同樣的把柄在對方手上，平常即使不滿也不會做什麼，可這不滿若是積得多了，積得狠了，一旦爆發，那也足以給對方沉痛一擊。
現在的問題就是要將這不滿徹底地激發，而許成便是捅破兩人之間那層窗戶紙的第一步。
看著她眼裏透出的冷意，顧景衡都有些驚訝地挑了下眉。
許成，或者說許巍，日子要到頭了！
楚靈月心裏有了大致計劃，可這計劃的執行人是誰就有點麻煩了。
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他不想以顧景衡的名義行事，若是因此被沈方宏他們注意到，那將會對後續的計劃產生一定阻礙。
揭露那件事的人，一定是要有點權利，且在外人看來是無意之間才發現的。
畢竟是有交易的，像這種需要動用權勢才能完成的，交給顧景衡絕對沒錯。
於是，楚靈月理所當然地將這問題拋給了他。
當然，她也沒閑著。
上次莫管家說過，那個左副將回京之後是升了官的，放著大好前程不要，為何僅僅三年他就要辭官回鄉呢？
這個問題，楚靈月有點想不明白，再者，怎麼就那麼巧碰上了流匪？
楚靈月覺得這人死得有點蹊蹺。
看完了莫管家提供的信息，她決定親自去事發地走一趟，剛好兩天後就是那副將的忌日。
畢竟隔了兩年，她也不指望能發現什麼，但看看也沒壞處，就當散心了。
那地兒在城外四十裏的一處山穀裏，馬車兩個時辰便能到。
楚靈月不認識路，便拉了北戰當向導，順帶充當車夫。
因為北站提前做過功課，楚靈月從他口中倒是得知了更為詳細的信息。
這副將房應宗帶著妻妾兒女回鄉之前，提前兩天將七十歲的老母送回了鄉下，因此倒是躲過一劫。
隻是，或許是得知兒子的噩耗，承受不住，老人當時便暈了過去，再醒來便口不能言，癱瘓在床，沒多久便也隨著去了。
一切聽起來似乎都合情合理，可當時照顧老人的嬤嬤在老人死後卻是離奇失蹤了的。
楚靈月感覺自己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她觀察了一下這山穀的地形，兩側山石雜草掩映，極其適合埋伏。
按理說，這地方距離京城不遠，一般流寇怎麼可能有那麼大的膽子，敢晃蕩到天子腳邊行那等猖狂之事。
隨行百來號人，不說侍衛，就說房應宗自己，怎麼也打了這麼些年仗，自是有一身武藝傍身，可一行人卻幾乎被屠戮殆盡，隻留下了兩個半死不活的侍衛回去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