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晚臨時起意,小小利用了她一下後,顧景衡就發現楚靈月這人……有點奇怪,這兩天一見到他就跟見到瘟神一樣,躲得遠遠的。
譬如此刻,他從書房出來,就見楚靈月端著木盆,見著他,眼神閃爍,立馬垂眸,目不斜視地就走了過去。
他張了張口,又頓住,眸子一斂,朝著身後的北戰問:“榮王不是去三河縣巡視了嗎?情況如何?”
北戰一怔,這不是剛剛才說過的嗎?
正要回房的楚靈月則腳步一頓,二話不說,擱下手裏的木盆就跑了過去。
“榮王殿下去了三河縣?”
見她睜著大大的眼睛,果不其然主動上來搭話,顧景衡嘴角隱過一絲笑意。
“嗯。”
嗯,然後呢?
楚靈月眨巴眨巴眼睛,等著他的下文,然而他卻故意擺起架子般,微抿著唇,對她眼中的渴求視而不見。
“不會又是公子的手筆吧?”
楚靈月舔下臉,也不矯情了,本來還氣他利用自己,加之這人的臉有勾引到自己的嫌疑,為了保持平和的心態,才決定少搭理他的,但現在這關乎第二條計劃,自然而然就把那些拋到了腦後。
之前她從莫管家那裏得知,許巍還有一個在三河縣當縣令的親弟弟。
因父母離世早,兩人從小相依為命,因此關係極好。
許崇呢,貪官一個,沒什麼本事,但把官場上的阿諛奉承吃得透透的,借著自己親哥這條線還搭上過沈方宏,是條好餌。
許成事發之後,楚靈月提過一嘴,沒想到顧景衡效率這麼高,竟忽悠得榮王出麵。
顧景衡瞥她一眼,抿起的嘴角微微揚起,似有得意。
楚靈月眉頭一挑,越過他看向有點納悶的北戰。
“兄弟,情況詳細說說唄。”
北戰掃了眼顧景衡,這才明白公子突然又提起這個的原因,原是想讓楚姑娘也知曉,當即便將所知的內容一一道來。
榮王殿下巡查附近縣城本是偶然,但顧景衡從中推了一把,將地點首先定在了三河縣。
這三河縣有一處風水寶地,名喚雁鳴山。
皇上月前得了欽天監的建議,想在此建一座皇家寺廟,便將這事交給了豫王來辦。
榮王殿下本是巡查民生,不會上那雁鳴山上,卻“意外”撞見兩小孩當街哭喊,說自己家房子被縣令派人燒毀,沒了活路。
一番詢問,得知兩人原先住在雁鳴山,因著朝廷征地,要搬遷,隻給十畝安置田,他們不願,便被燒了房屋。
朝廷律令,百姓遷地,本就是三十畝,而到了地方卻隻有十畝,這許縣令還真是陽奉陰違。
榮王殿下當即大怒,勢要將許崇查個徹底,這會兒應該正加點找罪證呢。
“許巍收到消息了嗎?”楚靈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