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情緒,也許是看著那朵潔白無瑕的高嶺之花可能被沾染上塵埃,覺得可惜吧,她這麼想著,歎了口氣,將兩人拋到了腦後。
而那朵“高嶺之花”進了馬車之後便捧了本書看,眼睛從始至終都沒從書上移開過。
而正如她所想那般,慕容畫是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的。
“這馬車裏怎麼這麼熱呀。”
她故作姿態,撫了撫額上並不存在的汗,然後又扯了扯胸前的衣衫。
顧景衡卻似沒聽到一般,毫無反應,自顧自地看著書。
見他不理自己,慕容畫也沒生氣,眸子動了動,緩緩彎起身,然後……
“哎呀。”
身子往前倒去。
這個角度,正好會倒進顧景衡的懷裏。
慕容畫嘴角勾起,可預想中的溫暖懷抱並沒有到來,而是……
“砰”地一聲,身子重重地撞上了馬車壁,馬車也明顯搖晃了一下。
慕容畫額頭都撞紅了,她回過神,看向顧景衡,隻見他仍舊保持著看書的姿勢,隻是原本坐在正中間的,現在坐到了外側。
“衡哥哥!”
一本破書有什麼好看的?慕容畫癟著嘴,語氣裏滿是幽怨。
“郡主還是把衣服整理好吧,若是別人瞧見了,還以為是哪家樓裏的姑娘。”
顧景衡頭也沒抬,甚至連個眼神都沒給她,白淨修長的手翻動書頁,仿佛裏頭真有什麼吸引著他。
慕容畫險些被他氣得背過氣去,她堂堂一個郡主,顧景衡竟然拿樓裏的那些個賤女人跟她比,這簡直就是莫大的侮辱。
可誰叫說這話的是她心心念念的衡哥哥呢,沒辦法,隻能憋著氣,拉扯好衣服,一路上再沒心思作妖了。
楚靈月這邊,莫管家同她講西街那邊有個天音琴坊,那老板與蘇公子相交甚密,凡是得了什麼好琴或什麼好的曲譜,總會邀上三五好友一起探討探討,這其中是絕對不會落下蘇公子的。
所以若是有他們看得上的譜子,就能見上一麵了。
楚靈月想了想,心中有了計較,讓莫管家不用擔心,自己有法子。
說好,楚靈月便不再多逗留,很快又回了府,隻不過中途隨意進了家琴坊,再出來時手上便多了本冊子。
顧景衡是午時左右回來時,回來時臉色明顯不大好看,沿著院子找了半圈才發現罪魁禍首正擱自個兒房裏不知道在寫什麼,連他進了屋子都渾然不覺,這心可真夠大的。
她手裏拿著眉筆,卻蘸著墨,十足的怪異。
顧景衡一時忘了自己來幹什麼的,瞥了一眼桌案上幾團被捏得皺成一團的廢紙。
“寫什麼呢?”
楚靈月正聚心會神地準備落下一筆呢,冷不丁地聽到這聲音,毫不意外地又給嚇了一跳,這手一抖,筆一偏,紙上就多了一道看著十分礙眼的痕跡。
這可是她對著那買來的冊子研究了兩個多小時才寫出來的一半琴譜,要知道,這朝代可都是文字譜,要把現代的曲譜翻譯成文字譜有多難。
她的毛筆字寫得又沒那麼好看,要寫小的字就更為難了,於是就想著用眉筆寫,隻是字跡不太明顯,便又想著蘸墨寫。
這得虧了是沒用毛筆,這一撇過去,那不得黑一片。
不過,她雖然不是一個很追求完美的人,但這譜子可是要送出去的,這張有了瑕疵自然是不能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