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繼續說道“這句話的斷句應該是這樣的,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說著用戒尺點在素帛上重新斷句的地方。
這次所有同學都在竊竊私語,“他這是瘋了吧?竟然說高老師的斷句不對。”
他則像沒有聽見一樣“如果這樣斷句,那這句話的意思就是……”
這時高老師冷冷的說了一句“願聽高見!”
季長卿再次向高老師施禮。
“這句話的解釋是這樣的,民可使,由之。在上位的治國,治民者要使用民力時,要順應他們。比如民力不足時,民心思定時,治國,治民者就要休養生息,而不是不顧民力去發動戰爭,那樣做的結果一定失敗,由者順也。”
“不可使,知之。的意思是,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做的,很緊急的,比如敵國入侵。這時我們不得不興兵作戰,但是民疲力弱也是事實,這時治國,治民者就要向億兆黎民解釋,我們為什麼要打戰,如果我們不奮起抵抗那隻有一死。這樣就可以做到上下一心。”
“億兆黎民雖然不讀聖賢書,可是大黎國的那場戰不是他們打的?各位的那一餐飯不是他們種出來的?我們身上的一絲一縷又不是他們織出來的?”
“各位以後都是治國之人,對自己的國民要如子如弟,他們才能待你如父如兄。”
季長卿說完,500太學生鴉雀無聲。
這個解釋,這種學問太新奇了!已經超出了對錯的範圍。所以這些太學生一時不知道該讚同還是反對。如果讚同,該讚同什麼那?如果反對,又該反對什麼那?
“說的好!”不知是誰大聲斷喝。
大家正要尋找是誰發出的這個聲音,又是一聲斷喝打斷了大家的尋找。
“你這是大逆不道的言論,自古上位者治人,下位者治於人。聖人也說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難道你忘了嗎?”說話的正是沈最。
季長卿回應道“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亞聖的話你忘了嗎?”
季長卿本來不想和誰辯論,也沒想出什麼風頭,隻是被孔老師點了名字,不得不說。而不說則以,說必是自己以口言心。言不由衷的話,他不會說的。
在再次反駁沈最道“我大黎國兵不血刃進入許國的都城時,可有一民,一兵,一將,一儒為許國皇帝而戰?”
是啊!大黎國滅許國時,許國舉國上下除了皇帝都希望這個國家盡早滅亡。
季長卿顯然覺得自己說的還不夠深入,在眾人還沒有從驚愕中恢複過來的時候他繼續說道:“我們既然讀聖賢書,難到忘了孟子曰:聞誅一夫紂矣,未聞弑君也!許國的皇帝難道不是獨夫嗎?”
站在沈最旁邊的同學看到他咽了幾次口水,張嘴似乎要說什麼,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許國皇帝是獨夫的話,當今皇帝可是親口說過的,誰敢反駁?
孔南山擔心如果自己再不阻止,這些學生不知還會說出什麼虎狼之詞。
他走到眾人麵前示意正在竊竊私語眾人安靜,之後緩緩說道“太學生論政是傳統,大家今天不管說了什麼,都是作為一個太學生的職責。”
說完把季長卿拉到自己身邊對500太學說道“我大黎國開國之艱難,相信大家都從父輩哪裏聽說過。就算你們當中也有人是出生在殺場上的,以血為漿以草為食得日子,你們也是經曆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