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為何有此一問。”
“現在的武官何鳳笙,就連我們太學的同學都能看出來,他不堪大任,難到皇帝看不出來嗎?”
夏北辰沒有說話,今天眼前這個年輕人所說的話,他是一次聽到。他想看看這個年輕人,還能說出什麼石破天驚的話來。
紅泥小爐的碳漸漸暗淡,季長卿添了幾塊,這是冬日書房唯一的取暖設備。
“因為您把國家和皇帝當成了一體。”
“難得不是嗎?”夏北辰覺得這個問題很可笑,朕既是國家,這是大家都知道的。
“不是。皇帝也是人,也有自己一些不可與人言的苦衷,利國之事,不一定有利於他自己。比如進軍山右,河陽會在背後偷襲,這樣連一般計謀都算不上計謀,皇帝會想不到嗎。”
夏北辰沒有說話,季長卿說的不是沒有道理。
“既然知道這樣的結果,皇帝位什麼還要這樣做?”
“因為現在對皇帝最重要的事,不是山右和河陽,而是他的皇位!”
“嘶!”夏北辰站了起來,在書房幾次踱步,有慢慢回到座位上。
季長卿繼續說道 “所以一些皇帝自己不好說的話,必須有人替他說出來。”
夏北辰“何鳳笙做到了嗎?”
季長卿“沒有。”
夏北辰“那為什麼皇帝會用他。”
季長卿“因為他聽話。”
夏北辰忽然覺得自己通透了,他所有的困惑都被眼前這個年輕人,幾句話給說明白了。
他知道現在應該做什麼了,也知道了之後該如何與皇帝相處。
夏北辰“其實今天皇帝問我出兵的事,我沒有提出反對意見。”
季長卿有些意外“您如何回答的?”
夏北辰“出兵山右可以,但是要留一部分軍隊防守河陽。”
季北辰“如果這樣皇帝一定會同意的,而且很有可能他會要您來防守河陽,因為沒有比您更合適的人選了。”
“哈哈哈,我可沒有那種奢望。”夏北辰大笑著回答。
季長卿伸出手掌,“我們打賭怎麼樣?”
“賭就賭”夏北辰舉起手“啪”一聲拍在季長卿的手上。
“老爺,季少爺在這裏嗎?”門外仆人問道。
“我在,有什麼事嗎?” 季長卿打開書房的門,走了出去。
“門外有一個少年找你,說是你的朋友。”
朋友,我沒什麼朋友啊。“是太學的同學嗎?”
說著就到了門口,“是我。”
季長卿一時沒想起來,門外的少年摘下了帽子。
“是你呀!”季長卿一下想起來了,是跑步時遇到的少年雲北陌。
“這麼晚找我一定有事吧?”
少年忽然跪下,季長卿嚇的一下跳開。作為一個內心有自由平等,現代思想的人,他受不了別人向自己下跪。
人人平等的思想已經深入他的內心。
“有什麼話你就說”季長卿用最快的速度把少年扶了起來。
“我姐姐病了,大鴻臚寺給的藥根本沒有用,希望你能救救她。”
“大鴻臚寺?”季長卿知道這是管外交的衙門,一般人是不會找大鴻臚寺的。
雲北陌解釋道“我和姐姐是河陽的質子,能找的人我都找過了,他們說你有辦法,剛好我見過你一次,所以就來找你了。”
季長卿一聽少年的話,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說這話的人真是要幫他們嗎?
“好我跟你去看看。”
離開之前他囑咐仆人,把剛才發生的是都告訴老爺,一句也不要漏掉。這畢竟是河陽的質子,必須讓夏北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