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煜一邊開一邊還在摸索這越野的功能，不時地詢問副駕的趙易川，這裏怎麼弄，那裏怎麼關。
這一舉動成功讓黎貝從困倦中清醒過來，她考量措辭，思考了半天才開口，“孟煜哥經常開車吧？”
“基本不開。”孟煜透過後視鏡看她，語調是慣來的不正經。
“......”
她求救般地將目光看向趙易川，渴求從他嘴裏得到安心的答案。
趙易川側過身來，淺笑道，“放心，他逗你的。”
他一笑，黎貝就慌亂了，她乖巧地哦了一聲，又縮回後排。
回去是按原路走的，夜晚的山路更加危險，白天尚有日光，晚上可就是黑漆漆一片。
不知道是不是黎貝的錯覺，她總覺得山下的河水咆哮得更洶湧了，水花衝擊岸灘的聲音，更是陰惻惻地讓人心裏發麻。
她急忙將車窗按上，真切地聽見趙易川和孟煜說話的聲音時，才有了些安全感。
車內溫度適宜，車輛沒行駛多久，她的倦意再次來襲，好在後排空間很大，她側躺下身，翻出耳機戴上，在陣陣西語脫口秀中，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睡著之前，她還在想分開的時候，要和趙易川說什麼話比較好。
回酒店的路途不近，跨過半山腰時，又開始飄起了雨，車窗瞬間變得模糊不清。
偌大的山頭，也隻有這麼一輛車在高速行駛著，除了車燈的亮度，周邊都陷入了無盡的黑暗。
“你囑咐普力了？”趙易川按下一半車窗，點了一根煙。
“說了。”
“嗯，別滑脫手了。”
“不是還有你兜著麼？”
孟煜一臉無所謂地看向趙易川，提到他之前的準備時，倒是勢在必得，“老子牽了這麼久的線，不成我得死去。”
“出息。”趙易川剜了他一眼，手肘撐著車窗，在煙霧縈繞中，眯起了黑眸。
金錢的遊戲，總是脫不了貪字。
不知道車是什麼時候停在酒店門口的，黎貝醒來的時候，趙易川和孟煜兩人都在車外，倚著車門吸煙。
她呆呆地看著兩人的背影，悄悄伸出手，將手指握成一個圈，把趙易川圈了起來。
忽然天邊響起一道驚雷，漆黑的夜空硬是被拉開道口子。
黎貝被嚇得不輕，她甚至荒誕地猜想是不是剛才的舉動招來了天譴，趕緊將手收回來。
外麵的兩人也被這個雷嚇了一跳，將煙熄滅後準備上車。
趙易川剛打開車門，就看見小姑娘坐在座椅裏迷迷糊糊的模樣，一雙琥珀色的杏眼驚愕茫然地和他對視，他動作一頓，有些好笑地看她，“什麼時候醒的？”
“妹妹醒啦？”孟煜也跟著從他肩膀探出頭來。
兩個大男人站在車邊頂著冷風，尤其是孟煜，他的頭發被吹得淩亂不堪，看起來辛酸又有點好笑。
“不好意思啊。”黎貝隨意扒拉了幾下頭發，趕緊拿著東西下車，趙易川伸手撐著車門，她下車的時候腦袋幾乎是貼著他的身體走的。
明明隔著幾層布料，她卻莫名感受到他肌膚的溫度，一瞬間耳根爬上紅，臉也燙得厲害。
趙易川沒察覺到她的異樣，讓孟煜先上了車。
兩人麵對麵站著，誰也沒先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