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過去,齊放也三十多歲,正是事業小成的時候,養一隻江海棠還是沒問題的。
江海棠困得抬不起眼皮,卻還是和許久未見的好友說著玩笑話,“金主姐姐隻管出去搞事業,家務活我都包了,我心甘情願做姐姐的賢內助。”
“惡心吧啦的,”齊放輕輕打了一下好友,“去洗個澡,床頭給你放了褪黑素,少睡點,免得晚上睡不著,倒時差是有點痛苦的。”
本科的室友們如今都是碩士畢業,知道江海棠回來的消息,喊著要聚。
江海棠回了一趟家裏,安撫了一下備受思念折磨的一雙老父母,隨後又被拖去和室友們聚會。
王鬱還要繼續往上讀,江薄荷和阮雲芸則是找好了工作,確定留在靳城。
隻是阮雲芸選擇了基層,到底是懼怕了碩士期間晝夜顛倒的忙碌,想著基層壓力小點。
“你走了之後,校花評選都沒勁了。”阮雲芸感歎,“我們宿舍還差點就評上學霸宿舍呢,就差你,怎麼樣,今年上個岸,彌補一下我們宿舍遲來的美名。”
江海棠:……
“好了好了,上岸請你們吃飯,之後的時間請諸位小主別召喚我,讓我閉門苦讀。”
就算是她,要應付考研也是要備考的,誰讓考研除了考專業課,還有一門英語一和政治,尤其是專業課的一百六十多題選擇,還有一些會是爭議題,靠經驗還是拿不到高分,得去刷題,看看過去的標準答案,背上一背。
“考什麼學校定了嗎?”王鬱從本科就在靳大,碩博都留在了靳大,以她自己的想法,大約是畢業後留校,她更喜歡相對簡單的校園環境,在醫院裏要接觸的人太多,讓人心累。
“還沒,再看吧,或許不會留在靳城。”江海棠目前也沒個打算,換個城市,多走走看看也沒什麼壞處。
和室友分開後,江海棠獨自一人走在靳城的小巷子裏,原是想把靳城重新逛一逛,奈何江海藤來了電話。
她猶豫許久,按了接聽。
“還在生氣嗎?”江海藤也是有些忐忑,他鼓了三天的氣才打出去這一個電話。
江海棠抬頭看向一棵巷子裏的梧桐樹,樹葉茂密,替她擋下了不少陽光,她坐在花壇的邊緣,輕聲道:“沒有,不生氣,哥,小時候你帶我最多,其實我沒資格跟你生氣,你隻是我哥,不是父母。”
讓年長的帶年幼的,對年長的本就是不公平的。
可江海棠同樣也沒法怪罪自己的父母,她是父母五十多歲才有的孩子,她越長大,父母就越老邁,在照顧方麵有心無力也是事實。
總不能說“她就不該出生”這樣的話,她還是挺高興自己能出現在這個世上的……
所以,無解。
“說這話就還是在生氣,棠棠,那你說,要怎麼樣你才不跟我生氣?”
“真沒生氣,有點失望吧,”江海棠低頭,撿起一片落葉,“明知你的初衷是為我好,還是失望,好像我的信任被辜負了。”
她是那麼相信江海藤,卻被江海藤擺了兩次。
“就這樣吧哥,不想說了,你別擔心,我不會和爸媽說的。”江海棠掛了電話。
過去江海藤每每聽見“風風”這個沒大沒小的稱呼都想暴打江海棠一頓,可現在,江海棠老老實實喊一聲哥,他心裏卻更蒼涼了。
是跟爸媽說的問題嗎,隻要他跟江海棠能如過去一般,告訴爸媽天天挨毒打他也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