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房子,你也不用搬,我今天忽然想買車了,到時候每天接送你,或者你每天接送我也行,九月就開學,分哪個醫院咱也說不好,大不了醫院定下來再找。”
齊放可謂是操碎了心,實在是江海棠太過膽大,喝多的人是什麼樣的,平時大晚上見著都要躲遠點走生怕挨著,她倒好,上趕著去給人家開車,車門一關密閉空間,真要遇著個什麼壞人,後悔就晚了。
“其實你過去用家裏的錢不是用得很心安理得的麼?”齊放並不知幾年不見江海棠怎麼就生出一種“自力更生”的倔強來。
她的情況本來就和一般人不一樣。
二十三才開始上學,起點都比別人晚,讀的又是醫,醫學這種專業吧,讀書少了上哪兒都沒人要,正常醫學生二十三歲本科畢業三年專碩出來二十六才勉勉強強開始掙錢,也不是說什麼特別發大財的專業,但凡再讀個博,三十能工作都算不錯了。
江海棠低著頭,悶不作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過去她看別人,隻覺得找工作掙錢找房子什麼的,是一件願意花時間就能水到渠成的事。
可真落到自己頭上,原來也不是這樣。
那麼溫久盈呢?
所以最開始孤身一人到靳城,隻能住得起地下室麼。
“是不是溫姐姐之前跟你說過什麼?”齊放蹲下身子,握著江海棠的手,“棠棠,她當初是不是說了很過分的話?”
要不然江海棠根本不是這樣的。
“不是,很複雜,齊放。”江海棠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
溫久盈的話像在告訴她,她用的不是家裏的錢就是她溫久盈的錢,而家裏的錢大多數都是她哥掙來的,哪怕當時她擁有那麼多是因為她持股最多,可股也是人家給她的,跟她本質沒什麼關係。
不是自己掙來的,總有一天會被給予的人拿出來衡量。
溫久盈如是,江海藤的所作所為亦如是。
好似她拿了他們東西,天然就要做一些事來償還,然她不想。
她也不是什麼金尊玉貴的大小姐。
“你不要為我買車,我沒關係的,房子今天看得還不錯。”江海棠故作輕鬆,不想好友再為她的事操心。
“我哪裏是為你買車,我是給我自己買的,你不想想,我比你還大一歲,開年就三十三還天天騎共享單車去地鐵站,我也混的太慘了,主要是今天刷了個小視頻,信息繭房了屬於是,看了一個給我推了幾十個同類的,人二十出頭小姑娘都買車開始享受了,我這都遲到十幾年了。”
齊放調出今天看的小視頻,全是二十幾歲擁有一輛車是什麼感受之類的視頻。
江海棠:……
也挺有道理。
“所以你還是踏實住下吧,我正好也要去伯父伯母那邊跑業務的,都順路,你要是真過意不去跟我客氣,就A個油費,或者你開車送我,江海棠,”齊放板著臉,“當年你是怎麼對我的,拒絕你就是不拿我當朋友。”
沒有江海棠,她高中都讀不完,江海棠給她的不止是學費,還有改變人生從地上把尊嚴撿起來的機會。
“好吧。”江海棠應下了,“那一會兒你把朋友推給我,我看看她那邊有沒有適合我的兼職。”
“成,不過我得先去回兩個郵件,來不及了。”
齊放著急忙慌進臥室,關了門,第一時間就找到三人小群,瘋狂at溫久盈,好一頓質問。
她以為她和江海棠是和平分手。
這才做著破鏡重圓的夢。
結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