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棠對此隻有模模糊糊的印象,那她才考完初試,盡管下午補了一覺,可還是困倦難當,又過去這麼久,哪裏會記得這麼多。
“我不記得了,不作數。”江海棠轉身把菜端出去。
把蟶子刷掉泥,簡單炒了個蒜蓉的,一桌子菜總算搞定。
五年,將近六年的時間,江海棠第一次留下來吃飯。
光是江海棠喜歡的飲料和果酒就堆了半個桌子。
江海棠:……
“你真是拿我當水牛了。”她也不至於喝一箱吧。
溫久盈拿了瓶果酒,像是要開的樣子,結果左手力氣不夠,好幾次都沒把瓶蓋起出來,還是江海棠看不過去,開了兩瓶。
“這兩瓶我的,你喝這個。”江海棠去廚房衝了杯蜂蜜水,“胃不行就少喝點酒,胳膊疼該吃藥就吃藥。”
“我……我廚藝退步了嗎?”
江海棠吃了半天愣是沒嚐出什麼滋味,又不想用味覺的事揭兩個人的瘡疤,遂搖頭:“沒,還是以前的水平。”
或許還有點進步吧,畢竟這些菜色相俱全。
溫久盈心知這是江海棠對她的不忍,她嗯了下,偶爾會給江海棠夾一筷子菜。
大約是氣氛過於暖人,江海棠不知不覺喝了好幾瓶果酒,發現的時候,微醺。
她晃晃悠悠起身準備去收拾殘局,卻被溫久盈牽住了手,“放著吧,等明天阿姨來收拾。”
“你可以?”江海棠不由失笑,“你不是最接受不了家裏有垃圾隔夜的麼?”
什麼都要當天扔,家裏的每一處都要極盡整潔。
現在想想,溫久盈的天賦點不僅點在了她在商場敏銳的嗅覺上,還有居家上。
排除她在圍脖上刷到的那些精英女強人模樣的照片,溫久盈在她心中更像個溫柔的鄰家姐姐。
她們倆的生活裏充斥著家家戶戶都有的平凡煙火氣。
“可以的,沒關係,你喝醉了。”溫久盈牽著她去沙發坐下,“我拿解酒藥給你。”
才一轉身,手卻被江海棠抓住,她仰頭望著眼帶困惑望著她的溫久盈:“不是你故意拿酒給我喝的麼?明知我酒量很一般。”
溫久盈卻笑著蹲下身子,摸了摸她的頭發,“不是,不管你信不信,棠棠,你很久都沒有留下吃飯,我想把你所有喜歡的東西都給你。”
菜也是,飲料也是,酒也是。
如果……人也是,就更好。
“為什麼要這麼多年才說出口。”江海棠眼眶發酸,眼淚隨著她的話落了下來,“我等你一句喜歡等了三年。”
結果喜歡沒等過來,等來了一句離開。
可對著溫久盈垂落的胳膊,江海棠的話也隻能說到這裏,“我要先回家了。”
她擦掉眼淚,站起來,“別往心裏去,我腦子有點糊塗了。”
就是太知道為什麼等不到,連責怪溫久盈她都會感到內疚。
從月入兩三萬的小工作室老板到年薪百萬的青芽溫總,沒人比她更知道溫久盈付出了什麼。
而她現在開始自己掙錢,每天眼睛都打酸了才能拿到一萬多,她更能體諒過去的溫久盈,她說著喊著自詡不是什麼嬌養的大小姐,實則在靳城的衣食住行無一不精,思及此,江海棠微不可查地歎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