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渺……”
龍大師眯著眼看著薑渺的演出。
若不是怕打擾到她,他真想為她歡呼。
“真不錯啊真不錯,這果然是個天才,看來芭蕾舞後繼有人了。”
旁邊的何肆和薑流雲交換了個眼神,都為薑渺感到高興。
龍大師又看了一會兒,突然喃喃自語,“我看著這個薑渺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她是幽蘭劇團的負責人,平常也會在劇團演出。”
時聿南抓住一切機會,想把幽蘭劇團推出去。
不能隻在龍城有名,最好是在全世界站穩腳跟。
“不對不對,”龍大師搖搖頭,若有所思,“我確定自己沒在芭蕾舞演出上見到過這張臉,倒是……前幾年好像在一些大秀上見到過,她是不是還兼職模特?”
模特?薑渺做過嗎?
關於前幾年的過去,時聿南並不清楚,不敢輕易回答。
“是個模特,太像了,叫什麼來著……”龍大師拚命回憶,奈何他的人脈網太廣,一切交情不深的人,實在想不起來,隻隱約有個印象,“好像是什麼煙的,待會兒我問問她。”
什麼煙?
聽他這麼一說,時聿南好像也想到了什麼。
一曲畢,薑渺換了一首音樂,開始了第二支舞。
這支舞是她媽媽的原創,從來沒有在公開場合演出過。
今天這是第一次。
這支舞從一開始的力道、激烈,到後來的輕緩、柔和,仿佛是一個人的人生,從熱烈到凋零。
在薑渺的演繹下,強大的感染力震撼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時聿南看著看著,覺得視線有些模糊。
恍惚間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他才剛剛記事,也是在這個地方,看著媽媽和她最好的朋友翩翩起舞。
那一首歌也是如此荒涼。
聽著耳邊的音樂,時聿南太陽穴劇烈跳動,頭痛欲裂。
甚至還沒等到薑渺的舞跳完,時聿南麵色僵硬地對身邊人說了聲“抱歉”,轉身去了洗手間。
胃裏的難受,像是有人用一把重錘狠狠敲擊著,整顆心一直在下墜,疼得他幾乎快要站不住。
連忙用冷水洗了幾把臉,才勉強感覺好一些。
睜開眼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臉色蒼白沒有半點血色。
時聿南很清楚,這種痛苦並非來自身體,而是內心。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時聿南沒有回頭,也能感覺得到,身後的人是薑渺。
他再次打開水龍頭,認認真真洗了好一會兒手。
薑渺在他後邊半米的距離站定,沒有再往前,也沒有說話。
兩人就這樣靜默了許久。
直到時聿南主動開口,“你的舞跳完了?”
“對你來說最重要的不是度假村,而是那塊地是不是?半年前你帶我來看場地,說在那裏見過一場演出,是你的媽媽?”
薑渺沒回答他的問題,反倒把自己的疑惑一股腦拋了出去。
時聿南轉過身來。
有那麼一瞬,薑渺覺得自己看到了他身上的脆弱。
從未見過的脆弱。
不過,轉瞬即逝。
眼神再度清明的時聿南,依舊是那副唯我獨尊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