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護士給時聿南換了藥,囑咐了幾句注意事項後離開了。
張嫂氣喘籲籲趕來,她大包小包提來了好多東西,“孟孟怕冷,自己一個人躺在冰冷的病房裏一定非常不舒服,我帶了她最喜歡的玩偶暖手寶,待會兒給她充上電抱著,晚上要好睡些。還有她的睡衣我也帶來了,待會兒給她換上……”
說著說著,她有些哽咽。
電話裏時聿南沒有說得太明,隻簡單告訴張嫂,徐孟孟受了重傷在醫院,需要她的照顧。
張嫂一刻也沒耽誤,立馬趕來。
“張嫂,謝謝你。”時聿南說。
“別這樣說,徐孟孟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你放心,有我在醫院守著,她有任何情況我都會第一時間告訴你,她是個堅強的孩子,一定能好起來的。”
張嫂無條件為時聿南著想,不需要了解完整的情況,一心隻想安慰他。
晚上時聿南還得回去處理工作的事,今天原本有個很重要的會要開,得知徐孟孟出事後,推遲了會議,導致公司的好多股東心生不滿,正在鬧著呢。
他必須先回去主持大局,然後處理最近堆積的郵件。
還有無數件事等著他,時聿南必須打起精神來,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辛苦了張嫂,我明天中午再過來,到時候來換你回去休息。”
“不必不必,最近你都沒回家住,本來我也沒什麼事,我就在這照顧孟孟就好,你去忙你的。”張嫂擺擺手,很是體貼。
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對了,薑渺呢,怎麼沒看到她,她和孟孟最近關係不是挺好的嗎,是因為太忙嗎?”
她知道薑渺不是冷血無情的人,所以更是覺得疑惑。
時聿南隻淡淡說了一句,“她來過,陪了孟孟好一會兒,晚上才走的。”
“這樣啊,那下次你們等我的消息,如果沒有特殊情況,就不用來回跑了。”
“下次……”時聿南說,“我可能不會和她一起來了。”
“為什麼?”
“我們分手了。”
張嫂怔住,“分手了?”
她知道自己不該過多問時聿南的事,可是自己是真心喜歡這兩個孩子,對他們的一舉一動都非常關心。
時聿南苦笑了一下,像是在回應張嫂,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我和薑渺之間錯過了太多,錯過少時最單純的愛慕,也錯過了最合適重新開始的時機,當一份感情沾上了不純粹的陰謀和利益,就注定走不長遠。”
他早已經想得很透徹,隻是舍不得放手,才希望船到橋頭自然直。
深夜,家裏。
時聿南處理完了這幾天堆積的郵件,去廚房給自己拿了一瓶酒,也不需要酒杯了,直接打開拿著走到客廳。
他在沙發前的地毯上坐下,背靠著沙發,縮成一團。
酒一口口下肚,視線有些模糊。
這二十多年,他一直是自己一個人生活,本該適應這樣黑暗孤獨的氛圍。
可是最近有了薑渺在身邊,見過光明,就難以再忍受黑暗。
不知道就這樣坐了多久,那一整瓶紅酒已經見了底。
門外,門鈴響了。
尖銳刺耳的鈴聲一下子把時聿南的思緒拉了回來,剛剛混沌的眼神頓時變得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