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府裏太無聊了,我能否做點別的事打發時間?我瞧著那杜元然一點都沒死心,還想著挽回我,您能否安排一下,讓我既有事可做,還能不動聲色的躲他遠遠的?”景玓突然開口。
要她整日待在一個幾十平米的地方,那是絕對不行的。
而眼下,‘療養情傷’無疑是最好的借口,讓她有機會接觸外麵的人情世故,如此她才有機會去尋找偏門回二十一世紀……
對於女兒的要求,景良域自然應允,畢竟他也不希望女兒再有功夫去想杜元然,如果旁的事能分散女兒的心思,那再好不過了。
“你大哥應貨商相邀去了京外,怕是還要兩月才能回來,正好我們錦榮米行缺人,你要是覺得無聊,便去米行走走,順便查看一下米行這一月的賬簿。”
“好!”景玓一聽,立馬應下。
安啟侯府在京城雖有地位,但在朝中並無實權。帝王忌憚外戚擁權,這一點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不過帝王對他們景家也不賴,讓他們景家在商行恣情發展,如全國最大的錦榮茶行、錦榮米行、錦榮布莊,就都是他們景家的產業。
景良域已過半百,如今侯府所有產業的話事人是長子景炫。在景玓原身的記憶中,景炫是個工作狂,如今二十有八了,還沒成家立業。
景家二女景知玥也是原配所出,不過已經嫁人,如今是沂豐城城主夫人。
景玓頭上還有三哥、四姐、五姐,這三位都是姨娘傅書琴所生。三哥景驍幫著大哥景炫打點家族生意,平日裏也鮮少在家中露麵。四姐景知嫿和五姐景知琇是一對雙胞胎,隻比景玓年長一歲,如今十八,都還待字閨中。
景玓原身跟那三個庶哥庶姐並不親近,除非有要事聚在一起,否則幾乎不怎麼來往。而且四姐和五姐喜歡打扮成一模一樣讓人無從分辨,她總覺得這是惡趣味,更是不願同她們多來往。
有了景良域首肯,景玓當天就帶著香杏去了錦榮米行在京城的一家分鋪。
這家分鋪不臨旺街,生意比起其他分鋪來很是冷淡。她去了以後,在鋪子裏閑逛了許久都沒見到一個買客。
掌櫃周興當著她的麵笑眯眯的,但每每轉過頭看大門時都忍不住歎氣。
“周掌櫃,歎何氣呢?”香杏好奇地問他。
周興看了看櫃台後的景玓,張著嘴想說什麼,但好像被什麼卡住了似的又啥都說不出來。
景玓雖然在翻看賬簿,但賬簿上就那麼幾筆生意,壓根就沒啥看頭。
瞧著兩鬢斑白的老掌櫃那欲言又止的樣子,她索性將賬簿合上,微笑地問道,“周掌櫃有何話但說無妨,若是有何難處,也可說來我聽聽。”
“唉!”周興似乎憋不住了,經她這麼一鼓勵,便也打開了話匣子,“不瞞六小姐,小的掌管這間鋪子也好幾年了,這間鋪子不臨街,生意素來冷淡,以往都將這處鋪子當做糧倉所用,上月初,三公子突然下令,要小的招攬生意,說是秋收快到了,為了給新米騰地兒,倉裏的舊米必須在這月底賣盡,否則就辭退小的……”
景玓低垂著眉眼,聽他突然停頓,這才抬起眼,笑問,“三公子的意思是要你盡快清倉?”
周興點頭,“是的,六小姐。”他為難道,“隻是這處鋪子較為偏僻,平日裏都沒幾樁生意,突然間要小的把倉裏上萬斤米賣盡,小的實在做不到啊!”
景玓道,“隻是清倉,不難辦。反正京城就兩大家米行,據我所知,另一家吉鴻米行是太子的產業,我們做幾日清倉活動他應該不會有意見。”
周興眨巴著眼望著她,對她所說的話明顯沒聽懂。
景玓也不賣關子,直接交代起來,“先讓人準備一塊牌匾,要大,掛在外麵最顯眼的地方,上麵落字,‘從明日起,為期三日,凡在此鋪購米,買一石送一鬥,售完為止。’
聞言,周興嘴巴不由得張大。
香杏在一旁也聽得咋舌,“小姐……這……這能行嗎?”
景玓微微勾唇,“這叫刺激消費,不搞點贈送活動,這太平盛世的,誰會往家囤米?何況京城大米都讓我們錦榮米行和吉鴻米行壟斷了,就是正常賣價折四成也有賺,一石送一鬥,完全不虧。再者,平日裏的壟斷恐怕早就讓百姓生了怨言,如此惠賣,說不定還能換來些好口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