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全部念完後,他撚著信紙朝莫成旺揮了揮,含笑道,“莫大人,自景六小姐與杜元然退婚後,本王為追求景六小姐,幾乎日日與景六小姐相見,莫小姐稱倍受景六小姐欺壓,為何本王不知?莫小姐還稱景六小姐品性囂張,本王甚是好奇,景六小姐何處囂張了?是廣庭廣眾之下仗勢欺人了,還是上莫府挑事生非了?若本王沒記錯的話,莫小姐與景六小姐見麵,都是莫小姐主動求上門。本王實在不解,上門者不受主人待見,就能說主人家囂張跋扈嗎?可是莫大人的家風便是如此?凡是上門求見者,不論貴賤、不論好壞,都必須敬為上賓?如此,那本王改日可得上莫府坐坐,看看莫家如何將本王供起來,若是供得不夠高……嗬嗬!”
一聲‘嗬嗬’結束,在場人紛紛低下了頭。
莫成旺一張臉就如調色盤似的,忽紅、忽白、忽青、忽紫……
夏炎靂隨即將信紙還給俞遙,繼續笑說道,“俞大人,也不知這封信是否是莫小姐的絕筆信,但通過這封信,本王猜測你很快便能結案了,畢竟莫小姐所述的每一字都在控訴景六小姐,似乎是在告訴他人,她是經受不住景六小姐的欺壓,所以選擇了輕生。本王要是景六小姐,你讓本王長幾千嘴恐怕本王都洗刷不了清白。無妨,俞大人盡管判吧,回頭本王帶著景六小姐的牌位去你府上做客,到時還請俞大人好好款待,若是有半點不順本王的心,當心本王死給你看。到時還請俞大人寬容大量,帶著全族老少把脖子洗幹淨些。”
“王爺,下官惶恐!”俞遙又撲通跪地。
“你惶恐啥?”夏炎靂一副不解的看著他,“就憑莫小姐這封信,你不該立馬斬了景六小姐嗎?還不趕緊下令,本王還等著去你們府上做客呢!”
事關人命,場麵本該是嚴厲冷肅的,可在場百來號人,就他一個人如同遊戲人間般,不是調侃就是發笑,就像是專門在這裏搞破壞似的。
他笑得是那般張揚肆意,可偏偏卻帶動不了一點活躍的氣氛,反而許多人都生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自他開口後,景玓便一直沉默著。
眼下的場景其實是她沒想到的,因為她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靠夏炎靂為她伸冤。那塊金牌禦令一出,別說其他人震駭,連她都有些傻眼,是沒想到為了她,他竟將如此重要的東西隨便拿出來……
看似顯擺,可實際卻是在鎮場!
特別是聽到他說要帶著她牌位去俞遙府上做客,她非但沒有一點生氣,反而差點失笑,甚至……
還有那麼一絲絲感動。
得!
既然他願意為她出頭,那她便領下這份人情吧。
而此時的俞遙,跪在地上莫名地打哆。
“王爺說笑了,莫小姐之死下官還未調查清楚,豈敢隨便結案?何況僅憑一封書信,隻是莫小姐個人之言,其藏有私心,屬實不能作為本案的證供!還請王爺放心,下官一定將此案調查清楚,絕不放過真正的凶手!”
夏炎靂勾著唇看了一眼莫成旺,不過莫成旺低著頭,沒人能瞧見他此刻的神色。
俞遙起身後,又朝仵作下令,“讓你仔細查看莫小姐屍身,你還瞧出什麼線索了?”
仵作一震,結結巴巴回道,“回……回大人……小的還發現莫小姐所中之毒並非……並非烈性劇毒……而是……而是一種慢性毒藥……莫小姐應該……應該是中毒數日了……”
聞言,莫成旺猛地抬頭,怒視他,“你說什麼?我女兒中毒數日了?你確定沒斷錯?”
仵作躬著身轉向他,“莫大人……小的……小的不會斷錯的……若莫大人不信……可換他人再作驗證……”
夏炎靂笑著走向仵作,眼神不停在他身上打量,“你是仵作?怎麼查個屍體嚇成這樣?是天生口吃還是膽小怕死?”
仵作‘咚’地一聲雙膝跪地,且不停地磕頭,“小人已認真查看過莫小姐屍首,不敢有半點大意,更不敢有半句謊話!求王爺明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