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後麵,她開始不停流淚。
景玓聽著。
但也就隻是聽著。
見她不說話,夏長玲接著邊哭邊道,“大嫂,如今我已經無家可歸了,你能不能向大哥說說讓我在鈺王府住上一段時日,待母親消氣以後我再回太師府。”
景玓微微勾唇,“這事你應該找你大哥才對。”
夏長玲用手絹抹了一把眼淚,吸著鼻子道,“大嫂,你就別謙虛了,現在全京城誰不知道大哥最在乎你,事事都聽你的。隻要你開口,大哥他才不會反對。”
景玓不緊不慢地道,“外人看到的不一定都是真的,你大哥的性子你們應該最是清楚,他是鈺王,皇上的寵臣,如此有體麵的男人,豈會以我一個女子為尊?我也是把你當自家人才對你說實話,他在外麵捧著我、給我尊榮,不過是礙於皇後娘娘和侯府的顏麵罷了,你可千萬別被外頭那些流言蜚語誤導了。”
夏長玲從客椅上起身,突然撲通朝她跪下,剛擦掉的眼淚又止不住往下流,哭得不能自已,“大嫂,我求你了,我真的走投無路了,你可千萬別見死不救。我承認我以前有些任性,對你也有不小的成見,可那都是受了蘭昭舒的鼓動,我真的沒有想過要對你怎樣。大嫂,你原諒我一次行嗎?你放心,我以後絕不會再聽信他人煽風點火了,正所謂長嫂如母,我今後一定倍加敬重你,和大哥一樣事事以你為尊。”
景玓認真地看著她演……
不對,是耐心地聽著她哭求。
她必須得承認,這夏長玲真是演戲的能手,沒當上戲班子台柱子真是屈才了!
以前隻覺得這太師府的三小姐驕縱跋扈,沒想到她還有如此‘能屈能伸’的一麵,這可比他們母親強了不少。
關鍵是,夏長玲這麼一示弱,她還真不好辦!
畢竟夏炎靂不是夏家骨血這事隻有他們幾個知道,連太師夫人都不敢揭露夏炎靂的身份,可見這事背後的水有多深。
而她也不可能因為厭惡夏長玲就把這個秘密抖開。
不抖開這個秘密,也就意味著她得把夏長玲當‘當家’。把夏長玲當‘家人’,那她作為大嫂,就拒絕不了夏長玲的求助。而留下夏長玲,就等於給自己身邊按了個定時炸彈。人家不僅僅要搶奪她的男人,還隨時可能要她的命……
“影霄,這裏沒什麼事了,你先下去吧。”她心中有了計,便有意把影霄支走。
“……”影霄有點不舍。
他能說他看戲看得正起勁兒嗎?
這三小姐是何德性,他可是再清楚不過了。眼瞅著她在自家王妃麵前演得這般楚楚可憐,他一來感慨這三小姐的演技,二來又擔心自家王妃受蒙騙,所以他不是很願意離開。
“你去外麵看看王爺回來沒有?”景玓對他使了使眼色。
“……是。”影霄不情不願地應聲。
但他離開廳堂後也沒走遠,而是快速躲到窗戶下,聽著裏麵的動靜。
景玓從座而起,走到夏長玲身前,將她扶了起來,突然間紅了眼眶,哽咽道,“三妹能如此信任我,我真是太感動了。可惜啊,大嫂讓你失望了。之前我說你大哥在外麵捧著我是作戲給別人看,其實都說輕了,真實的情況你根本不敢想象,其實你大哥他……他完全沒把我當人看!”
夏長玲美目大睜,“怎麼會?”
景玓淚如泉湧,不但哭得比她還淒慘,甚至還傷心欲絕地癱坐在地,“三妹,你有所不知啊,你大哥他根本就瞧不上我,就是因為我曾經與杜元然談婚論嫁過。他在人前對我有多好,在人後便有多厭惡我,甚至從成親到現在都沒碰過我,我現在還是處丨子之身呢……”
夏長玲聽得更加不敢置信,“你們……你們還未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