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他沒有惡意,可他又這般欺壓著她,讓她難堪。
窄小的床上,氣氛又緊張壓抑又曖昧不清,仿佛什麼事都不會發生,又仿佛隨時都會發生一些不可控的事……
良久,景炫再出聲,低沉地問道,“那晚我欺負你,你為何要逃?”
六年了,他一直以為自己被人玷汙了,誰知道竟是他把人給欺負了。
他記不得具體的經過,但他記得醒來時身邊那一灘刺眼的血跡,可想而知他們那一晚有多激烈。
他景炫不是沒做過壞事,生意上那些爾虞我詐的事他做得比誰都多。可那樣欺負一個女子,他還是第一次。
這些日子,他想得很清楚,就算他們之間沒感情,但她是自己的女人,也是兒子的母親,他不但可以接受她,甚至可以補償她任何……
隻是,他怎麼都沒想到,這看似乖巧好說話的女人一點都不好相處。人前她乖巧無害,背著人的時候立馬就會露出爪牙,比他還善變、難測!
“哼!”玫夭別開頭,“我又不稀罕你,為何不能離開?”
“你……”景炫臉色開始泛黑,扳正她的臉蛋,咬牙溢道,“非要如此同我說話嗎?”
玫夭大眼瞪得圓圓的,“不然呢?對一個強要了我身子的男人,我該笑臉相迎?我艮焰族的人隻有被別人稀罕的,從不稀罕任何人!”
作為侯府大公子,坐擁無數產業,有著花不完的銀子,可在她眼中卻像是一根不值錢的狗尾巴草,這讓景炫的自尊心多少有些受傷。
但對於她的不屑,他又無語反駁。
畢竟艮焰族人在世人眼中相當神秘,在某些人眼中甚至是無價的藏寶,他能擁有一對艮焰族母子,那是何等的讓人羨慕嫉妒恨,根本無法想象。若傳出去,說不定還會遭人惦記,致使不少人不計代價的前來搶奪……
歎了一口氣,他神色逐漸柔和。
罷了。
作何跟她計較那麼多呢,就算計較贏了又如何,難道贏了她很光榮?
他翻身,坐起。
接著又擺弄好枕頭,讓她舒舒服服地睡在枕頭上,再扯開被褥輕輕為她蓋上。
“你休息吧。”
說完他便起身。
玫夭對他充滿了戒備,生怕他再做出那一晚的事。突然見他放過自己,且還換上了溫柔體貼,一時間弄得她有些懵。
在他轉身的那一刻,她回過神來,脫口問道,“你去哪?”
景炫回頭看著她,眸光帶著幾分清冷,“你不想與我在一起,我也不勉強。老三那裏出了狀況,我現在去解決,等解決好了,你們母子在府中才更安穩。婚事,我會同爹說清楚的,不辦了,畢竟你們的身份特殊,少一些人知道你們的存在也少一些危險。等過幾日我便找個理由去外麵住,這樣爹再撮合我們的時候,你也不用尷尬了。”
他一口氣交代了不少事,每件事雖簡言意駭,但意思清晰明了。
玫夭眸光微愣,張著嘴欲要說什麼,可什麼都沒說出來,隻能看著他走向窗戶,然後推開窗跳了出去——
……
主院。
景良域坐在正位上,胸口一顫一顫的,滿身怒火無以形容。
景驍跪在廳堂中央。
在他身側,還跪著瑟瑟發抖的小笛。
在景驍的膝蓋前,擺著一張他長胡子的畫像。
“混賬東西,你作何解釋?”見三兒子不吭聲,景良域忍不住拍桌怒喝。
“我知錯,我自願離開景家,求爹成全。”景驍說完,重重地磕了一頭。
他這態度,讓一旁靜觀的景玓驀然驚訝。
她想過許多種景驍狡辯的場麵,也做好了準備懟他,反正就是一句話,今日鐵青要收拾他,以絕後患!
可她怎麼都沒想到,他竟自請離開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