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新一和快鬥幾乎變得形影不離。無論出現在什麼場合,都如雙子一般。
除了,去各自學校上課的時候。
今天新一的右眼皮跳得有些不太正常。都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新一這天做什麼事都格外小心,生怕出了什麼事故回家被某個臭屁的怪盜幸災樂禍。
一整天下來,新一除了打破兩支移液管忘帶英語課本被音樂老師點名上台唱歌之外,似乎也沒有遇上什麼禍事。
新一鬆了口氣,感歎著迷信信不得,收拾好東西回家去了。
剛到黑羽家,他便覺有些不對。快鬥的學校就在附近,一般都是他先到家的。今天倒是難得,屋裏沒有亮燈。
新一發了條簡訊給快鬥,打開了家門。
波斯被送去寺井家了,沒有快鬥在的屋子顯得十分的冷清。新一拿起噴瓶為自己的富貴竹澆了水,哼起小曲開始張羅晚餐。
晚上三菜一湯,火候難得把握得正好。新一吹起口哨把菜端上桌,可仍不見快鬥回來。拿起手機,快鬥沒有回簡訊,他撥了個電話過去,語音提示對方已關機。
……
新一看了看時鍾……難道那家夥又蛀牙去偷偷去醫院不讓他知道了?
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新一往寺井家打了個電話。怎知寺井爺爺那也說沒有見到快鬥,這讓新一懸著的心又是一陣不安。
右眼又開始跳了,新一用力眨了眨眼,覺得不幸似乎真的降臨了,隻是不是降臨在自己的身上……
***
連續下了幾天的雨,空氣裏盡是潮濕的味道。用力吸一口氣,濕氣鑽進肺裏,把心髒都壓得沉重了。
新一舉著傘一個人走在江古田鎮的主道上。
他把傘壓得很低,雨水順著傘沿落下,一滴一滴連成長線,最後變成水築成的牢籠,把他圈在傘底。
雨是從快鬥消失那天開始下的,已經延續了一個星期。
雨下得斷斷續續,每一次雨停,人們都以為第二天就能看到天晴,就如新一的心情,每一次出門後回家,抬頭便希望四樓的窗子裏能透出一絲光亮。
可是那人,依舊沒有回來。
新一把快鬥可能會去的地方都走了一遍問了一遍,快鬥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不論是學校還是路上,都沒有留下絲毫的蛛絲馬跡。而快鬥的手機,也自那天後再也沒有開過機。
關心則亂,新一想來清晰的頭腦前所未有的一團亂著。
“混蛋……”
他低罵一聲,走進屋簷下,收起了傘。
雨似乎小了一些。
他望著天。
雨停了的話,就回來吧。
快鬥……
***
時間說快也快,轉眼又一周過去了。
快鬥仍然沒有消息。
窗外陽光照進,照得窗台上的富貴竹一片翠綠。
許久未見的晴天讓新一心頭的陰鬱散去了不少,他決定再出門轉轉,說不定能看到什麼熟悉的身影。
***
北島中路是一條極為冷清的街道,每天唯一熱鬧的時候便是傍晚的時候。
並不是因為上下班高峰的擁堵,而是因為開在這條路上的北島蛋糕店。
這家蛋糕店隻做起司蛋糕,口味也隻有一種,每天限時限量供應。好東西總能吸引人,況且還是數量有限的好東西。
快鬥便是這家蛋糕店的忠實粉絲自已,之前一般工作日,隻要他放學得早,、就回跑來這裏排隊等著買蛋糕。後來因為蛀牙需要調整甜食表他似乎收斂了些,不過,新一隻能管著快鬥在家裏的飲食,難保快鬥不會自己偷偷跑來這裏。
新一走到北島蛋糕店門外的時候,手表指針還在四點半的位置,距離蛋糕店開門還有近一個小時。他垂下帶著表的左手,靠在北島蛋糕店門外,決定吃點甜食補充一下大腦的營養。
其實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突然走上這條街。冷冷清清,鮮少車輛。快鬥怎麼可能消失在這裏……又不是外星人忽然侵略,難不成還是哪個井蓋沒有蓋好快鬥不小心就踩空了從此浮沉於城市地下四通八達的管道裏……
想到這裏,新一不禁自嘲地笑了笑。怎麼想,都不可能發生那麼搞笑的事情的。
新一開始在北島蛋糕店四下來回踱步以打發無聊的時間。
突然,他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
低頭:“……”
居然真的有井蓋沒有蓋緊……
***
在北島門外晃蕩了許久才有人陸續來了。見人們自主地排起了隊,新一趕忙跟到隊伍後麵。數了數,明明自己是來得最早的,此刻前頭卻站了七個人。
五點半的時候北島蛋糕店準時開門了,那時店門前已經排了好長一條隊伍。新一站在隊伍前段,有些幸災樂禍地看著隊伍後方幾十個人,感歎著是對那蛋糕有多強烈的渴望才能讓五點十分才下課的快鬥走近二十分鍾的路來這家店排隊。
但想歸想,等了七個人,終於排到新一了。
他把手伸進褲口袋裏,動作卻僵在半空……
他明明記得自己出門前有帶錢包的,可他此時右邊口袋裏空空如也。再掏掏左邊,手機和鑰匙倒是沒有忘記帶。
“喂,你快點。”
站在新一身後的人似乎等不及了,不禁出聲催促。
新一尷尬地讓出半個身子,退出了隊伍。
側身的同時,新一似乎發現,站在他身後的人,好像變了……
***
本來隻以為是自己粗心導致的錯覺,在連手機也丟了之後,新一才發現自己是有多不在狀態。
北島中路拐出後便是車水馬龍的北島路,人來人往的,新一不可能記得每一個和他擦肩而過的人。
能兩次偷走他身上的東西,這裏的小偷很不簡單。他本以為自己和怪盜基德混久了能增加點警覺性,誰知反而神經大條了。
不過……
新一支起一隻手托住下巴,到底是誰那麼大膽,連他的錢包也敢偷呢?
四下望了望,過往的人都行跡匆匆,誰也無暇顧及這麼一個丟了錢包手機一副可憐相的人。
***
思忖良久,新一來到了江古田鎮的警局。
報案並不是他的主要目的,他還想了解一些東西。
接待他的是一個名叫新條的警官,他似乎對新一慕名已久,一見到新一便認出了他,扯開大嗓門自來熟地一手勾了上來。
“……”
雨停之後氣溫有所回升,本來就穿得有些厚的新一被這麼個大漢一靠,頓時覺得說不出的熱。
他不著痕跡地推搡了新條警官一把,開門見山地把自己到警局的目的說了出來。
“我在北島路被偷了東西。”他想了想,盡量把話說得委婉,“東西很重要,所以我希望警方能給我提供一些線索讓我能為你們提供力量。”
如果對方是高木警官,他想他大概會直接詢問線索了,但對方比較不是他所熟悉的人,他必須掌握自己說話的分寸。
他的話很好地忽悠過了新條警官,作為工藤迷的新條大咧咧地一時竟然忘了那是機密的東西,拍著新一的肩膀大笑:“哈哈哈,居然有人能把名偵探的東西給偷了!看來那群臭小子是捅著馬蜂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