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三裏屯,他們很快找到了一間酒吧,這時薑楚才反應過來自己中套了。
“搞了半天你們就不是來唱歌的,涮我是不是開心啊。”薑楚有點不高興,他不知道怎麼跟白曉荷解釋,怎麼就從銀櫃一下子跳到了三裏屯。在白曉荷眼裏,三裏屯整個一花花世界的現實翻版,這是她欽定的北京十大禁地之一。
“兄弟們是解放你呢,瞧你整天不是在白曉荷身邊就是在白曉荷的監控中,作為男人你活著還有點意思不?”公雞挺著瘦的沒肉的胸脯教育薑楚。
“你們想喝酒直說啊,我不是怕曉荷,我是覺得你們太不仗義。跟自己人還藏著掖著的,這不是把我當外人嘛。”薑楚趕緊轉移話鋒。
“放心吧,今天難得哥幾個聚聚,我多喝幾杯,算給你賠不是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咱們麻利的出發吧。”公雞對這裏輕車熟路,一頭紮進奇形怪狀的酒吧夜店森林裏。
他們很快就找到一間酒吧,包了個桌位,要了二十瓶啤酒,坐在位置上熱聊起來。可能是受白曉荷的影響,薑楚不太喜歡酒吧這種地方。他總感覺這不過是有錢人炫耀的符號。對他們這群窮鬼來說,想聊天還不如找個實實在在的飯館邊喝邊聊,哪怕從雜貨店買個二三十瓶啤酒跑到操場上喝呢。薑楚有時候也會懷疑自己是不是與社會越來越脫節了。
“薑楚,你跟白曉荷什麼時候領證啊?”痞子問道。
“沒車沒房,領啥證啊。怎麼說也得攢夠首付再說。”薑楚從心裏很討厭這種問題。
“這年頭不是流行裸婚嘛,白曉荷那麼愛你,肯定沒問題。”單飛也跟風說道。
“曉荷她媽倒是年前就催了,說首付他們家可以出,但要我還貸款。”薑楚說道。
“這是好事啊,那還不趁熱打鐵趕緊結了,趁哥幾個都在,這份子錢早早給你湊上。”教授也幫腔。
“我就說念書的人早晚得念呆了,人家白給你交首付啊,那房產名肯定寫的是白曉荷,咱們薑楚勒緊褲腰帶過著貧下中農的生活好不容易把房款供完了,他白曉荷哪天琢磨過來了,嘿,什麼時候我家薑楚從高頭駿馬被榨成骨瘦如柴的老馬了。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保養得如花似玉的臉——立即下定決心,還是再找匹千裏馬吧,然後一腳把你踹出門去,讓你淨身出戶。人家貧下中農好歹還有個落腳地呢,這一腳下去你直接從農業社會回到原始社會了。”公雞立刻給薑楚算了筆帳。
“有道理,聽公雞這麼說,你還真不能領證。就算要領證,也得有咱名下的房產才行。這年頭什麼都在變,隨時隨地都得給自己留條後路。”單飛好像也想明白了。
其實這些破事根本不入薑楚的心。他知道白曉荷是死心塌地的跟著自己,隻要自己提個要求,白曉荷就敢跟著父母絕食也要把薑楚的名字添在房產證上。他對白曉荷總是有著一份愧疚,曉荷為她已經犧牲的太多,他不想就這麼坐享其成的領受別人送到嘴邊的美味大餐。他是個男人,應該為兩人的幸福做出更大的犧牲。白曉荷家裏的情況薑楚也知道,一個中產家庭一輩子攢下的錢也就在北京付個首付,這相當於掏幹人家的血。不過換了薑楚這個工薪家庭,恐怕加上下輩子也不見得能把首付支出來。
“薑楚,話也說回來,人家白曉荷是獨生女,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段有身段,要學曆有學曆,要忠心有忠心,這在如今的年代那就是稀有動物啊,想偷獵的人排著隊,你還不趕緊保護起來啊,人家不圖你什麼房啊車啊的,就圖你這個人,願意把女孩這輩子最好的時光無償的奉獻給你,就這片心,讓我們這群爺們都汗顏,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啊。人家在家父母可都是當著掌上明珠供著呢,現在把喂了二十多年的產成品雙手奉到你手上,你還不給人家二老一顆寬心丸吃吃啊。”痞子這番話把薑楚說成了狼心狗肺的動物。
“怎麼這麼說自家兄弟呢。薑楚不是那樣的人。我理解薑楚,你以為那張破證書就是寬心丸啊,關鍵的是創造幸福的能力。隻有當男人具備了給心愛的女人創造幸福的能力,他才有信心承擔起今後兩人的生活。你現在你就算給他好房好車,他照樣沒有底氣,反而成了他的負擔呢。這就好像兩手空空的守著金山,守到最後你會發現不過是給別人忙活罷了。想看住金山銀山,你得有槍有炮才有自信。”AK的一番話是說到薑楚心坎裏去了。
“別總說我了,說說你們吧。”薑楚不想再談這些添堵的問題,大家也都轉移了話題。
“聽說艾風下個月就回來了。到時候咱們得好好宰他一頓。”公雞已經磨刀霍霍了。
艾風和薑楚,單飛,還有公雞大學裏是一個宿舍的。艾風和薑楚玩得最好,薑楚也很奇怪為什麼他要回來不提前告訴自己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