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茱萸感覺腦海裏出現了兩個小人在不斷地拉扯著她的神經。
一個小人說:“是她,就是她,不要再糾結了,你明明也很懷疑她,不是嗎?”
另一個小人卻說:“自信一點,又沒有證據能證明就是她,你要相信你自己的朋友,不要輕易就去懷疑她。”
……
兩個小人你一句我一句地瘋狂對罵,宋茱萸一時承受不住,慌忙地脫離了隊伍,急切地想要擺脫這個讓她喘不上氣的地方。
跑了老遠後,宋茱萸跑到了一條馬路邊,剛邁出第一步,突然“砰”地一聲,她就被巨大的衝擊力撞到了地上。
這時一名身穿黑白相間的賽車服的少年,手撐在機車的手把上,左腳支地,朝宋茱萸那邊看了過去,不耐煩道:“你這樣的伎倆,我見多了,不要想著這樣就可以訛上我,這裏有監控,可以證明我沒有撞到你,頂多就是碰了下你。”
“如果我是你,我就會立馬站起來,離開這裏,否則別怪我報警,把你抓起來。”
原本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宋茱萸,聽到他的話,再加上她現在的心情本就不好,咬牙忍住腳上傳來了的陣陣疼痛,緩緩地從地上站了起來,一臉不悅地對他說:“少在這裏血口噴人了,明明是你沒有認真看路。我在邁出第一步之前,分明沒有看到你。結果我一邁出第一步,你就像是石頭縫裏蹦出的猴子,突然蹦出來了。再說了,你好像還沒成年吧,駕照也沒有吧,要是真去了警局,還真說不定是誰蹲局子。”
少年沒有聽進她講的話,反而將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順著她的腿往下流的那一行血上,眉眼微斂,脫下頭盔,順手抓了抓頭發,來到宋茱萸的身旁,說了聲“冒犯了。”一下把她抱了起來,輕放在他的機車上。
後又看了一眼周圍,徑直走進附近的一家藥店裏。
兩分鍾後,手裏拿著碘液和棉簽從藥店裏走了出來,走到了宋茱萸的身旁,蹲了下去,小心翼翼地為宋茱萸清理著傷口,還細心地注意到她的手也受傷了,給她受傷的手貼了創口貼。
在少年為她處理傷口的那幾秒裏,狠狠地觸動了她的心弦,她本以為少年是一個不講理,沒禮貌的壞家夥,沒想到他還有這麼溫柔細致的一麵。
但貼好創口貼後,少年站起身,單手撐在機車上,俯下身子,朝著宋茱萸邪魅一笑,痞裏痞氣地說:“小騙子,我可把你的傷口處理好了,你可不要再訛上我了,再說了,就這麼一點小小的傷口,應該也不需要去醫院吧。”
不出所料,人果然是經不起誇獎的。
上一秒是溫柔人設,下一秒秒變毒舌人設。
很好很好,你是知道該怎麼拿捏人的。
有時候一個人在外麵,真的挺無助的,此時宋茱萸就恨不得把他那張不會說話的嘴給縫上,咬牙切齒地說:“當然不用去醫院,還有你把我撞了,你幫我處理傷口不是理所當然的嘛,我難道還要感恩戴德地感謝你嗎?另外再說一遍,至今為止,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訛——你。”
“小騙子,你可真是長了一張伶牙俐齒。”少年嘴角微微一翹,“我……算了,好男不跟女鬥……”還沒說完,就被一個急促的聲音給打斷了。
“小漁——”陸久違快步走向前,一把拉開少年,同時也發現了宋茱萸腳上的傷,皺著眉,一臉關切地問道:“小漁,你腳上的傷是怎麼回事?疼不疼?”
“久違哥,不疼。”宋茱萸搖了搖頭。
“那你現在站得起來嗎?如果站的起來,我們先回家,其他的事以後再說,嗯,好不好?”
宋茱萸點了點頭,嚐試站起來,她突然感覺到腳底傳來一陣強烈的刺痛,下意識地發出“嘶”的一聲,劇烈的疼痛讓她一下子又坐回了機車上。
“怎麼了?”陸久違伸出手扶住她。
“久違哥,我好像扭到腳了,站不起來。”宋茱萸露出小狗般的眼神,眼中流露出來的委屈,就差寫在臉上了。
“沒事,久違哥背你回家。”
陸久違將自己的後背朝向她,微微下蹲,“小漁,上來。”又向她招了招手。
宋茱萸將手輕輕地搭在他的背上,還沒來得及發力,就猝不及防地被他從機車上背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