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甲難以想象,本是大新帝國第一將門,曾為帝國阻魔獸、禦敵國的謝家竟在短短半年間被滅族,以至於隻剩下他一個人,甚至和他有關係的人都被斬盡殺絕,而他在看到謝家廢墟時竟流不出一滴眼淚。
在他在調查父親和哥哥的死無果後回京的路上,與他同行的老管家陳叔和帝國的三皇子,他的好兄弟王之乎,一直試圖拖延時間和隱瞞謝家被滅的消息,然而內心的不安一直催促著謝甲回去。
在到達王都的第二日,皇帝召見了謝甲,用好似炫耀的口吻對他說:“謝甲啊,謝家被滅我也很惋惜,但是你要以天下百姓為重,你也沒什麼親人朋友了,這天下百姓就是你的親人,你要不斷變強才能保護大家。”
如果不是看到謝家廢墟中不加掩飾的帝國皇家魔法氣息和皇家騎士的屍體,可能就有人會信了他是一個體恤臣子、愛護百姓的仁慈之君了。隻是他這些年的所作所為無論謝甲還是天下明眼人都了解了他的品性,殘暴昏庸,保守懦弱,還有以看宮鬥和自己子嗣們爭權為樂的惡趣味。短短五年,晚年的惡行就把他年輕時幾十年的明君雄主的名號粉碎了。
“是,陛下。”冷清的聲音和往日一樣,但又增添了一抹殺意。
謝甲縱使百般憤懣也隻能繼續扮演模範騎士,行禮並接受洗腦。好在他平時慣用冰塊臉,即使此時臉色陰沉似水,也沒人說他的不是。
“別這麼嚴肅嘛,小謝。你們謝家的兵權我先幫你掌著,等你在禦魔軍曆練幾年,我就還給你,到時候你就是我的左膀右臂。”老皇帝嬉皮笑臉地說話,既沒有帝王的莊重和威嚴,也不像一般老人慢條斯理,活脫脫一個老頑童,或許謝甲的表麵“性格”和他互換才更正常。
也隻有謝甲這樣精通表情管理的人才能和他單獨談話而不嘔吐,換任何一個同樣20歲左右的年輕人都會覺得聊不了,聊不了一點。
而謝甲也懶得思考,下意識地回道:“是,陛……”
戛然而止的“陛下”二字讓氣氛到達冰點。而雙方都不知道怎麼繼續下去。最後年邁的皇帝還是開口,帶著幾分涼薄和譏諷:“當然你還有一個選擇,如果你不願意去禦魔軍……”,
“罪臣謝甲,見過陛下。”謝甲的搶答打斷了老皇帝的話,興許是不願繼續受辱,他轉身就走,帶著謝家最後的驕傲和陪伴了他多年的劍,上了停在宮外的馬車。
他要去的地方是人族未曾涉及的荒野,以一個被流放者的身份。人族的城池是一個個保護區,而要在保護區內待著需要向政府繳稅,換取時間和空間。
這裏的時間和空間是數值意義上的,可以交易的。所有在保護區內的人都帶有一塊腕表,顯示剩餘時間和空間,時間歸零則會被逐出安全區,而空間則決定了可以待的空間大小,是以立方米為單位的。當然,空間可以自由調節,但有一個最低空間值,空間調大幾倍,時間流逝就加快幾倍。而初始空間值和剩餘時間都可以購買。時間耗盡則會被放逐到荒野去開荒。
而貴族和高層們的腕表甚至還有靈魂值。決定了可以豢養多少死士,或者剝奪多少人的靈魂製成傀儡(理論上隻有得了絕症並自主簽署了軀體捐獻協議的人可以出售靈魂值並被做成傀儡,但很多人是被逼的。)靈魂值初始都是1,即一條靈魂,但有的人手裏有上萬條靈魂,有的人為了活命連一點靈魂值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