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結賬。”棠晚寧側倚在櫃台,隨意地玩著手中的折扇,看似漫不經心,餘光一直在觀察裝扮成書生的李鈺。
周逸付了錢,正在等小二拿房牌。
鶴樓一共四層,樓下大廳是散客喝茶聊天的地方。二樓,三樓則是獨立雅間,四樓概不對外開放。有傳言說這是鶴樓東家用來招待高官顯貴,甚至皇家。一旦四樓有客,三樓,二樓當天就不接待客人,保密性極嚴。
“天呐,慘了,公子,咱們荷包不見了。”晚秋在摸遍全身後,一臉慘白地說。
棠晚寧臉色一變,神情著急的問,“你給是摸清楚啦,這是在整哪樣,我問你現在怎麼辦,給人家說我們吃白食。”(雲南話)
聲音不大,但離她們不過五步遠的李鈺肯定能聽到。
“客官,這是……”掌櫃的也不傻,雖然那幾句嘰裏咕嚕的外鄉話聽不懂,可剛才小隨從的一句“荷包掉了”,已經能猜出個七八分。
“讓你個憨不碌出的,給我害慘,這下我們克哪點?(雲南話)”數落完晚秋,棠晚寧轉頭掛起諂媚的笑臉,同掌櫃的打著商量,“掌櫃的,我這小廝不中用,荷包不小心掉了。但您放心,我們絕不是無賴之人,就是可否寬限些時日。”
周逸取到房牌,瞥一眼主仆二人,走到李鈺身邊。
“公子”
“幫他們把錢付了”李鈺低聲吩咐。
“是”
這邊棠晚寧還在和掌櫃的糾纏,台麵上突然出現十文錢,周逸收回手,對掌櫃的說:“他的賬,我付。”
掌櫃的看著台麵上的十文錢抽了抽嘴角,無奈解釋道:“這位客官,您是好心,可惜這位公子的花銷,您付的十文錢還不夠零頭。”
周逸掂掂手中的錢袋,麵上有些猶豫。
棠晚寧見時機差不多了,一手拉住周逸的胳膊,說:“兄台,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兄台是個好人,鄙人時運不濟,認了。”
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塊橢圓形綠瑩瑩的玉石,這玉石隻有拇指大小,造型精巧,石上雕刻著盛放的花。
她一臉豁出去的表情,將玉石放在櫃台上,說:“掌櫃的,這塊玉石押給你,足夠了吧。”
掌櫃的是個精明男人,他沒回話,舉起那塊玉石對著光仔細觀察,放在手心摩挲了好一會兒。
才將玉石放回原位,略帶委婉地說:“客官,不是我不通情達理。隻是您這玉石同市麵上不太一樣,既不晶瑩剔透,手感也不溫潤,石麵上雕刻的花更是從未見過。我也不敢替東家擔這個風險,要不您還是付銀錢吧。”
晚秋聽著這人一頓貶低,怒氣衝衝地站出來對著掌櫃的吼:“你個不識貨的,這可是我們公子的傳家寶。這塊鬆綠是南疆安寧產出,在南疆都是極稀有的,上麵雕刻的是南疆獨有的山茶花,別說這茶錢,就是把你這鶴樓買下來都綽綽有餘。”
李鈺不知何時走過來,視線落在了那塊玉石上,心中思緒起伏。
“周逸,回府取些銀錢,替這位公子把賬平了。”
“是,公子”周逸問完詳細的數目後,就徑直離開。
棠晚寧故作驚訝地看向他,一臉不好意思地說:“怎麼好勞煩兄台破費,鄙人實不敢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