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牌位下有個木匣子,每次爹爹的私房錢都藏在那兒。”
“小姐,那是老爺給你存的嫁妝,你都給出去了,你以後嫁人怎麼辦?”晚秋說著,又要開始掉眼淚。
棠晚寧無奈,隻能輕聲哄:“好晚秋,我知道你心疼我,可走到如今這步,咱們隻能前進,沒有後路了。
晚秋,咱們既然選擇了宣王,就必須全力支持他。他贏,我們生,他敗,我們也隻有死路一條。”
“可是……”晚秋的視線落在棠晚寧的脖子上,她家小姐長這麼大,老爺從沒碰過一下。
“咱們這麼幫他,還這麼對我們,你看看這住的地方,陰暗潮濕,吃的全是素菜,連油都舍不得多放點。特別是那個周逸。”
說到他,晚秋更生氣,憤憤地說:“整天拉著個臉,問十句,答不出一句,看誰都那個死魚眼,活像別人欠他銀子似的。”
棠晚寧被晚秋說的話逗笑了,不得不說,晚秋的形容很到位。
“你跟他相處久了就知道,他對除李鈺之外的人都那樣,不是故意針對我們。”
周逸那個人,心連著腸子,直得連個彎都不帶打的,除了李鈺,誰都不多看一眼。
這樣的人前世居然救了她,在那個死裏逃生的夜晚,牆的陰影將他的麵容隱藏,隻有和夜色一樣涼的話語,落在她耳朵裏。
他隻說了一句,公子欠你的情,我還了。
她隻是在李鈺死後,替他換了身幹淨衣服,擦幹淨身上的血汙,用一卷草席將他送出敬王府。沒想到會因此救了自己一命。
“公子,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晚秋問道。
“接下來嘛!”棠晚寧拉長聲調,等晚秋一臉好奇,才悠悠的說:“早睡早起,鍛煉身體,晨昏定省,休養生息。”
晚秋等半天,就聽見這,一臉失望的說:“小姐,這不跟我們在棠府一樣嘛。”
“這可不一樣,你明天就知道了。”
接下來的計劃,沒有一個好身體,可走不到最後。
晚秋第二天就知道,棠晚寧說的不一樣是什麼了,五更就被拉起來,打坐,蹲馬步,長跑,練五禽,八段錦。
還被拉去郊外學騎射,磨得她大腿根青一片,紫一片的。
棠晚寧就顯得輕鬆多了,她在家裏的日常功課和這差不多,剛上去還有些手生,慢慢地就找回感覺了。
這還是因為棠遠徽從小嚴厲訓練,棠晚寧才能忍痛學會這些。她自小沒有娘,教育孩子的任務自然就落到棠遠徽頭上,而棠遠徽在衙門當差,見過太多逼良為娼,求告無門的案件。
大多女子都因為善良溫柔,沒有倚仗,被人設計陷害。棠遠徽知道這些女子不是生來如此,而是在成長過程中被人馴化成溫順的兔子,失去了可以自保的能力。
棠遠徽也知道自己不能保護女兒一輩子,從不讓她看女德女戒,反而讓她讀史書,看遊記,學習騎射,請師傅來教她習武。
除了武藝這門,她確實沒有天賦,其他都很出色,騎射技藝精湛,博覽群書,貫穿古今。
隻是,讀萬卷書,沒有實踐,終究是白紙一張,前世的自己能看到書上之人的悲哀,卻看不穿程茹心,趙西沂的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