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給小爺等著,如果我去看了,發現不是你說的那樣,小爺一定讓你後悔。”
恣意的少年留下這句話,就轉身離開了。
棠晚寧輕笑一聲,並沒有放在心上。
炎炎夏日,軍營即使位於群山之中,也是熾熱難耐。
周逸觀察棠晚寧許久,越發覺得這小子奇怪。大熱的天,連他都換上夏衫,棠翎那小子還穿兩件,早晚的時候更誇張,居然將大氅給披上了。
難怪秋生那麼放心不下他家少爺,身嬌體弱的,確實得有人照顧著。
山裏的天黑格外得早,酉時天幕已經沉下來。
營帳中已經點上燭火,棠晚寧在燈火下寫著文卷。
李鈺從外邊走進來,見他黑色勁裝外還套著墨綠色大氅,有些哭笑不得。
“棠翎,以前在府裏時還不覺得,出來了才發現原來你是真怕冷。”
棠晚寧抬頭,見李鈺踱步而來,淡紫色盤領宅袍更顯出他修長的脖頸,墨發高束,額頭圍著一圈鮮紅頭巾,整個人看起來利落颯爽。
“我自小便這樣,畏寒,不礙事。”
“那等咱們回去了,我尋個大夫,好好給你治治。”
棠晚寧笑笑,朝他抱拳作揖,打趣道:“那就先謝謝殿下的恩德了。”
李鈺乜他一眼,沒好氣地說:“天天沒個正經樣,難怪周逸最近躲你躲得勤。”
“他,”棠晚寧有些好笑,那個人前幾天一直跟著她屁股後麵,幫她做這做那的,她有些好奇,隨口說了一句,“秋生怎麼賄賂你了,讓你這麼照顧我。”
那冰塊的臉肉眼可見地紅了起來,發覺不對,她乘勝追擊又問,“你不會是有啥癖好吧?難不成看上我家秋生了?”
然後,這人就跑了。
“他武功高強,我能把他怎麼樣。”不過是掌握了一點,讓他羞憤欲死的小辮子而已。
閑話聊完,棠晚寧收斂神色,開始說正事。
“這三十個士兵所有的家世背景,生平經曆,以及入軍之後的表現,我已經看完。
“潘傑,邵兵,呂蒙,可培養成心腹。這三人也算寒門,家世清白,而且能識文斷字。估計是家裏遭了變故,不得已投入柳營的。”
李鈺點頭,他接觸過這三人,說話邏輯通順,有禮有節,能看出家風嚴正。
不過,在練兵的時候,也能看出他們三人和其他人並無不同,一樣是隨意散漫。
李鈺有些不解地問棠晚寧。
棠晚寧眉頭輕蹙,拿了幾張麻紙遞給李鈺。
“這也是我要跟你說的,三十人,我也隻挑得出三人。
剩下的大半都是,早些年遭饑荒不想被餓死的莊稼漢,還有些是衙門裏送來的。
而且,這其中有個叫鮑虎的更是個狠角色,我看過他案牘,是朝廷招安的土匪。”
看著泛黃的麻紙上密密麻麻的字,李鈺若有所思。
“那個鮑虎估計已經把這三十人給收服了,也難怪潘傑他們會變成這樣,若是不隨大流,隻怕會自身難保。”
棠晚寧接過話頭,“不解決鮑虎的話,這支隊伍永遠也帶不好。”
“那就,”李鈺看向棠晚寧,兩人會心一笑,異口同聲道:“殺雞儆猴。”
天剛破曉,清晨的薄霧還未散去。
空曠的校場裏站著一堆睡眼朦朧的士兵,他們有的東倒西歪,有的勾肩搭背,閑適得就像在自己院子裏。
李鈺站在隊伍前,讓周逸吼了一嗓子,見所有人都清醒了,這才開始今天的主題。
“各位將士,從今日起,本尉決定重新製定新的戰鬥訓練。卯時開始負重長跑,巳時兵器操練,未時,雙人對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