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鈺的訓練進行得如火如荼,事情的發展也和棠晚寧預料的分毫不差。
如同前世一樣,蜀錦被劫,皇帝震怒,下旨派兵剿匪,奪回被搶的蜀錦。這次剿匪選取細柳營,柳營中的精英,合並成為一支三千人的剿匪隊伍。
別說柳營,細柳營為這次的名額,都得花錢找人疏通關係,才能上陣。
而李鈺帶領的小營絲毫不知情的,就能成為剿匪隊伍中的一員。
整軍出發的前一天晚上,李鈺忍不住問:“棠翎,你究竟是哪裏的人?”
棠晚寧頓住,臉上的落寞一閃而過,她輕聲答: “這對李鈺來說,很重要嗎?”
“你心細如發,品行堅韌,八麵玲瓏,多智近妖,更神奇的是,你好像能預測到下一步會發生什麼?”
“想不到在你心裏,我這麼厲害。”
“這樣的你為什麼會選擇我?”
棠晚寧抬眼與他的目光對上,良久,她一字一句地說:“如果是宣王殿下的話,我會給你數不清的理由,直到你滿意。若是李鈺,我隻會說一句,棠翎之心,天地可鑒。”
李鈺的眸光閃了閃,略過她,看向別處。
深山的夜很涼,很黑,讓他想起娘親去世後,自己一個人待在偌大的宮殿,沒有聲音,沒有光亮,隻有無邊的空洞。
他很想說一句,不管你是誰,我都相信你,但最後隻留下一句“但願如此”,就落荒而逃了。
他怕在棠翎臉上看到失望,看到後悔,或許,他今天不該來。
李鈺走後,棠晚寧繼續處理剩下的事情。
祁朝坐在榻上,看她埋首在一堆案牘中間不停的寫著。
說實話,這些東西,他看著就頭疼,真不知道這人是怎麼處理的。這些兵的薪餉,夥食,衣物,武器等等,還要操心李鈺的訓練進展,注意士兵的身體狀況,還得和那些兵聊天,聽他們說那些廢話,安慰鼓勵啥的。
他雖然說留下來幫李鈺,但到目前為止也是混吃混喝。
周逸也是隻需要監督士兵的訓練就行。
隻有棠翎一刻都沒停歇過,而今夜……
“他是不相信你了嗎?”祁朝問。
棠晚寧頓了一下,又繼續寫,隻淡淡地回:“沒有,他隻是害怕。”
害怕欺騙,害怕背叛,害怕交付真心後,到頭來卻是一場空。
祁朝不解,繼續問:“這有什麼好怕的,你又不會害他。”
棠晚寧聞言停下筆,側身回望他。
“那你呢?你不怕嗎?”
祁朝見她的目光過來,立即正襟危坐,隻是眉眼中的慵懶隨意怎麼也掩飾不住。
“你有什麼好怕的,不過是聰明了一點,走一步看十步,這樣的人,我大南疆多的是。再說就算你真的會未卜先知又怎麼樣,說不定就是老天派來幫我們的。”
棠晚寧被他逗笑,失落的心情也一掃而空。
祁朝見她終於沒板著臉了,於是,小心翼翼地試探道:“說真的,你別喝那個藥了。”
棠晚寧的笑容僵住,若是想要葵水一直不來,那藥必須得一直服用。她隻能背地裏偷偷煎熬,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
棠晚寧深吸一口氣,解釋:道“既然你發現了,我也就實話實說。本也不是故意要瞞你們,隻是身份不太方便,所以才……”
“我知道,”祁朝打斷他的話,一副我都懂的表情,“我聽族裏的老人說過,以自己的身體為代價,來獲得某種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