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裏,皇帝正在翻閱奏折,他忐忑不安的覲見。
皇帝起身,手中還拿著一本折子,朗聲道:“愛卿,你勞苦功高,居功至偉,就連朕的皇兒都敬佩不已,上折子要跟你去剿匪呢。”
孫琚連忙跪到,惶恐不已的說:“臣一介武夫,哪裏敢稱功勞,皇子道聽途說,才會有此想法。臣萬萬不敢當。”
皇帝輕笑一聲,隨意道:“愛卿,太過謙虛,若不是你戎馬半生,守衛邊關,擊敗敵寇,我盛國哪能安享太平。”
他剛鬆口氣,又聽皇帝語氣重了幾分,“皇子年輕跟著愛卿去長長見識也好,隻是,朕這闖兒平日最喜歡呼朋喚友,朕擔心他會影響,愛卿一手帶出來的士兵啊。”
“聖上,臣此去隻為剿匪,旁的一概不理會。臣帶兵多年,軍令如山,誰都不敢造次,請聖上安心。”
皇帝臉色緩和了一些,上前扶他起來,情深意切地說:“愛卿,你我君臣相伴多年,在朕心裏,你是最懂朕的人,朕自然信你。隻是,朕的兒子不像愛卿的兒子省心,讓朕心煩不已。”
孫琚不知道說什麼,皇家的事兒輪不到他妄議,隻能貶低自己兒子,“皇子一表非凡,都是人中龍鳳,哪裏是愚子能及得上的。”
“話說,愛卿的兒子如今也到弱冠之年了吧,如今在哪裏任職,是何職位?”
“勞聖上掛心,愚子去年剛及冠,隻是他天資愚鈍,如今跟著我在軍裏操練。”
“誒,”皇帝眉頭輕蹙,一臉不認同,“愛卿莫要太過自謙,你教出來的兒子會差到哪裏去。既然已經及冠了,你就不要再留在身邊耽誤他了。朕這裏正好缺一個禦前侍衛統領,不如讓他來任職吧。”
“這……這”伴君如伴虎,孫琚直覺皇帝此舉大有深意。
“怎麼,在朕跟前,愛卿也不放心嘛?”
孫琚忙改口謝恩,“臣是太過高興,臣替犬子多想皇上恩德。”
皇帝重展笑顏,溫和道:“愛卿忠肝義膽,為國為民。你的兒子在朕眼裏,如同親子一般。愛卿大可放心,好好替朕管理好手中的兵,千萬不要出什麼差錯。”
……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他手握大軍,皇帝自然忌憚,才會將他的兒子扣在宮中。
可孫琚實難猜測皇帝的意思,當年他要卸甲歸田,交出兵權,皇帝否了,隻讓他好好帶兵。如今,又起猜疑,要他兒子做人質,皇帝到底在籌謀什麼。
翌日,天氣晴朗。
有李鈺的麵子,棠晚寧和祁朝很容易就混出去了。
街上攤販吆喝不止,人來來往往,很是熱鬧。
祁朝對攤販手裏的小東西很感興趣,什麼馬麵具,風箏,糖葫蘆,陶瓷小人……都要停下來看一看,摸一摸。
棠晚寧也隨他去,畢竟隻是個剛出遠門的小少年,還沒及冠,自然喜歡這些新鮮玩意。
可走出一截,她發現對方沒跟上,還停留在一處攤販前。
她隻能走回去,就見他盯著小販正在做的糖人,眼睛一眨不眨的。
“老板,多少錢一支?”
“客官,兩文錢。”
棠晚寧從錢袋中取出兩文,遞給他,然後衝祁朝努努嘴,說:“選吧。”
祁朝眼睛倏然亮起來,興高采烈地跑去跟老板交代,他要個什麼形狀的糖人。
“就是上麵圓圓的,像把傘,下麵像一根柱子一樣。”
“不對不對,你這是傘,不是我要的那種。”
棠晚寧見他墨跡許久,還沒弄完,也走到攤子後麵。
“老板,做不出來嘛?”
那攤販做了好幾個都不成,心裏都懷疑這小子是故意的了,見棠晚寧也來催,有些不耐煩的說:“這小子非說要什麼菌子,說什麼上麵圓圓的,下麵像柱子但是要彎一些。我從沒聽說過這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