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朝的氣息越來越微弱,一千種說辭在棠晚寧腦中湧現,最終,她隻能流著淚,乞求他們。
“我的同伴快不行了,求你們,讓我救救他。”
站在最前麵的是個雄武的中年男人,他穿著一身褐色麻布衣衫,手裏一把五環大刀,臉上蓄著絡腮胡,一雙眼睛精明銳利。
他絲毫沒有讓棠晚寧上來的打算,毫無波瀾說:“如果你們不擅自闖進別人家地盤,你的同伴自然也不會出事。”
棠晚寧在他的眼裏看到厭惡,冷漠,甚至感受他釋放的殺氣。
她握緊祁朝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心裏無比後悔,為什麼她要讓祁朝和她一起冒險,為什麼她不選擇更安全穩妥的辦法。
就在棠晚寧滿心絕望之際,一個聲音給了她希望。
“棠翎公子?”
是集市上的那位如嫣姑娘,棠晚寧的眼中重新燃起希望,她將求助的目光放在如嫣身上。
如嫣不知道棠翎他們怎麼會到這裏來,但她沒辦法眼睜睜看著,曾經救她的人陷於危難之中,而她明明能救他們,卻袖手旁觀。
“爹爹,他們曾經救了女兒,女兒知道他們來路不明,但女兒沒辦法看著救命恩人就這麼死去啊。”
如嫣拉著柳天瀟的袖子,央求道!“爹爹,求你放他們一條生路。”
如花也記起那個朗月清風的背影,不忍妹妹心心念念的人死在她眼前,也跟著求情,“爹,等他救了人,就把他們趕出去,沒必要因為這點事讓妹妹傷心。”
兩個女兒這麼求他,柳天瀟隻好收了刀,讓寨子裏的人都回去,自己也讓開位置。
棠晚寧感激的看了一眼如嫣,忙拖著祁朝走到岸邊,給他按壓胸腔裏的水。
好一會兒,祁朝才睜開眼睛,他看向棠晚寧滴著水的臉,有點分不清是虛幻還是現實。
“既然已經醒了,你們趕緊走吧。”一直盯著他們的柳天瀟開始趕人。
棠晚寧扶著祁朝,望向四周的機關,和隻能攀爬的峭壁,無奈的說:“我們已經一天一夜沒吃飯了,現在恐怕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實在爬不上去。”
不忍看救命恩人如此狼狽,如嫣再次求情,“爹爹,讓他們住一晚再走吧。”
“好,如嫣,你做主吧。明天他們必須離開。”柳天瀟爽快的答應了。
如嫣小臉上都是欣喜,她高興的對著棠晚寧說:“棠翎公子,沒事兒了,你跟我來,我帶你去換身衣服。”
棠晚寧和祁朝跟著如嫣去了一間小屋子,如嫣拿出兩套幹淨的衣服放在床榻上,就出去了。
狹小的屋子裏就剩下濕漉漉的兩個人,祁朝毫不避諱地脫掉身上的濕衣服,露出精幹結實的身體,水珠滑過他流暢的線條,緊致而不誇張的肌肉,隱入腰間下,而那下麵又是另一番風景。
棠晚寧強自鎮定地待在原處,等祁朝換完衣出去,她才好換。
祁朝正準備脫褲子,不小心瞄到棠晚寧眉頭緊鎖,一臉沉重的表情。
難道是我的身體太醜了,祁朝摸摸自己的腹肌,不會啊,他可是南疆第一美男子。祁朝心裏暗忖,不過這皮膚是感覺有些粗糙,肯定是來中原太久了,沒有用花瓣泡澡的原因。
“咳咳”祁朝故意咳嗽兩聲,有些扭捏的說:“棠翎,你背過身去,雖說我們都是男子,但我南疆第一少俠的身體,是不能隨便給別人看的。”
他其實想說南疆第一美少郎,可又怕病秧子又冒出句什麼懟他的話,索性說個不會出錯的。
棠晚寧早不想看了,但又怕這樣顯得不自然,引起祁朝的懷疑,冒著長針眼的風險硬挺著。現在祁朝主動這麼說,可算救了她的眼睛。
見他轉身轉得這麼迫不及待,祁朝又不滿了,難道他真的這麼差,差到病秧子看都不想看一眼。
在這樣的自我懷疑中,祁朝兩三下換好衣服,遮住自己身體。
“我好了。”
棠晚寧轉頭見他在清理濕衣服,且明顯在等她換下濕衣服給他。
“祁朝,你出去吧,我等會兒自己洗。”棠晚寧硬著頭皮說。
“沒事兒,我一起就洗了,省事兒。”
棠晚寧想到他剛才的說辭,於是,也一本正經的說:“祁朝,我棠家的祖訓,隻能是棠家明媒正娶的娘子,才能看棠家人的身子。所以,隻能麻煩你回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