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晚寧這邊,周逸,祁朝,就連鮑虎都喝趴下了。
柳天瀟雖然不知道棠晚寧的用意,但他也硬著頭皮上了。
誰料喝著喝著,兩人越聊越投機,特別是關於帶軍,打仗方麵。
孫琚也見過黑風寨那些人,說是土匪,但真的規矩嚴明,唯令是從,比他手下的一些兵都要好。而且,他還知道很多邊關的趣事兒。
柳天瀟這才道出,他父親曾經也是一個士兵,後來一場戰爭中為國捐軀了。他們家也因此沒了生計,他小小年紀隻能去給人家做工,解決溫飽。
孫琚手中的壇子落回桌上,他眼神一沉,眸中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哀傷。
“宣王殿下,多謝你今日的款待,也多謝你在聖上麵前為本將說話。”
他再次行了一禮後,就大踏步離開了。
棠晚寧和李鈺對視一眼,都知道這位剛正不阿的老將軍算是領了他們的情。
不過這接下來的殘局也得收拾,棠晚寧有些頭疼地看著躺倒的三人。
地上酒壇東倒西歪,人也七仰八倒的。
柳天瀟還有些局促,愣在原地不知道幹嘛。
棠晚寧走到他麵前,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著說:“天瀟,你可以幫忙帶鮑虎和周逸下去休息嘛?”
“棠翎先生!我……”
“誒,”棠翎覷他一眼,“什麼先生不先生的,都是一家兄弟,別這麼見外。”
李鈺也從主位下來,打趣道:“是啊,天瀟,你總先生,先生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棠翎是算命的呢。”
這一舉把兩人逗笑了,原本有些緊張的氛圍也輕鬆不少。
“好,棠翎,殿下。”柳天瀟也徹底放開。
“這就對了嘛,”棠晚寧指指他的胡子,開玩笑似得說:“明天記得把胡子刮了,你不知道,鮑虎還悄悄跟我說,你這胡子和他爺爺一模一樣,搞得他每次看見你,就想起他爺爺來了。”
柳天瀟擼了一把濃密的須髯,眼簾垂下,片刻後,他爽快道:“好,聽棠翎的。”
柳天瀟將兩人拖下去休息。
屋外雨聲漸起,快入秋了,吹進來的風有些涼。
“他怎麼辦?”
李鈺指了指趴著的祁朝。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祁朝趴在矮桌上,一手墊著腦袋,另一隻垂下來。他身量頎長,趴著時腰彎得很深,一雙長腿直挺挺地撂著,看著就不舒服的樣子。
棠晚寧眸光閃了閃,放低了聲音,“我一會兒帶他去休息。”
李鈺轉頭看向她,正好捕捉到她眼裏未消散的笑意。
“你和祁朝的關係真不錯。”
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麵對祁朝時,她才像個十五歲的少年,輕鬆,自在,隨意。
棠晚寧聽出他話裏的澀然,故意揶揄道:“宣王殿下事務繁忙,這收買人心的事兒當然得我這個閑人去做了。”
玩笑話並沒有得到回應,她轉身,卻跌入他深沉的眼眸中,像是經年靜止的湖水,忽然起了波瀾。
一時間,沉默溢了滿室。
“棠翎,當時為什麼選擇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