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凜看著披頭散發的蕭羽翎，感覺他像奇聞異事裏的女鬼。
還是頂頂漂亮的豔鬼。
玉凜絲毫不覺自己的比喻有多奇葩離譜，還感覺十分貼切。
拾起床榻上發帶，替他束發。
宗主也曾親手為他束發，本該是個父慈子孝的恬淡寧靜的畫麵，可宗主上手，似乎是奔著揪掉他頭發去的。
好像手裏的不是青絲，是捆物的麻繩，非要勒得死緊死緊的。
那時他還不知自己的痛覺和常人不在同一水平線上，特別佩服那些流血也能一滴眼淚不掉的人。
宗主下手也不溫柔，他痛覺過分敏感，這兩個效果疊加，直接兩眼一翻，昏過去了。
宗主還以為他睡著了，瞧著他蒼白的臉色，才發現出了問題。
玉凜一度以為宗主嫉妒他烏黑亮麗的頭發，因為宗主是滿頭白發，隻在前麵有一撮黑發。
疼的次數不多，他都記住了，直接成就了現在的大乘修士的他，大陸上大乘修士屈指可數，而他是最年輕的一個，小旁人幾百歲。
如果不是怕疼怕到骨子裏，他也不會夜以繼日的修煉，不會選擇升級最快的無情道，更不會成為一名劍修。
宗主對玉凜的感情極其複雜，日常走極端，時而往死裏喜歡，時而往死裏怨懟，隻不過，後者遠大於前者罷了。
玉凜心無旁騖的束發，動作極盡溫柔，修長瓷白的手指掩映在墨發之間，配上一條如血發帶，
蕭羽翎如坐針氈。
“緊張什麼？為師又不會對你怎麼樣。”玉凜紮好一個漂亮的結，彎著嘴角道。
緊張什麼？他也不知緊張什麼。
玉凜瞥見答案了，並出手摸了一下，意味深長的笑意在唇角漾開。
蕭羽翎本就僵硬的身子明顯的縮了一下。
自從他承認了喜歡玉凜的事實，他就
“為師有點相信羽翎心悅於為師了。”
蕭羽翎不自在的摸了下被玉凜碰過的耳朵，聞言下意識回頭，目光相會的刹那，又心虛的錯開。
至於玉凜修無情道的事早都不知被丟在哪個犄角旮旯了。
“羽翎這麼點大，就能看清自己的心意的了嗎？”玉凜的語氣很是隨意，百無聊賴的擺弄起蕭羽翎頭發。
“羽翎知道有多少人看不清自己的心意，待看清之時卻也為時已晚了嗎？”
“為師這樣的白癡都看明白了，他們還迷茫踟躕，那隻能說，他們有緣無分了。”
思及此，玉凜似乎想到什麼，唇角微勾，長臂一撈，將呆愣愣的蕭羽翎撈進懷裏，死死困住，垂頭在蕭羽翎耳畔，墨發傾瀉，用隻有他能聽見的聲音耳語道，“所以，羽翎和為師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
蕭羽翎羞紅了耳根子，妄圖掙脫束縛，有氣無力的劃拉著四肢，像個眼睛還沒睜開的小狗，軟綿綿的揮舞著爪子。
這樣欲拒還迎，足以勾起玉凜逗弄的興趣。
人渣玉凜立刻就想做點別的，可心中升起的念頭在目光反複流轉於懷中看似十三四實際才十歲的小孩身上打消了。
怎麼也要長到十八九吧。
對這麼小的孩子上下其手，玉凜難得不忍了下，隨之而來的良心開始狠狠數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