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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好的,就請你與我一同觀戰吧。傳令,黑勃極烈為前鋒,五牛錄全部壓上,定要一舉破敵!鄂博大人之三牛錄,後陣待命。”這安費揚古,姓覺爾察氏,是努爾哈赤任命的五大臣之一。阿庫裏見上司有責備之意,便不再多思考便宜戰法,直接命令合戰。
“喳。”傳令兵答應道。很快,令旗官手中戰旗前點,號手吹起海螺,在雄渾的螺號聲中,一隊隊後金騎兵列成橫陣,緩緩地向堡軍壓去。
二百步、一百五,後金騎兵的馬蹄聲越來越密集,郭把總已經感覺到大地在鐵蹄的擊打下震動得越來越清晰,而他的心髒也不爭氣的“突突”跳起來。
“媽的,不就是衝陣嗎,都是一個腦袋兩胳膊,誰怕誰啊!不慌,不慌。”郭把總安慰自己道。想著的同時,他快速掃了前方左右的手下一眼,雖隻一瞥,已然發現不少人的額頭太陽正淌著豆大的汗珠,肩膀也在輕微的顫動----顯然腿肚子也在打顫。
“這可不行。”他心裏想著,隨即努力壓穩心神,大聲道:“爺們們,我郭大嘴雖然克扣過一些銀子,但自認比起別人,還算好的。今日,我發血誓,日後絕不再扣。為保堡中婦孺,我等定要。。。銃箭對準敵騎,放!殺呀!”原本他還想說“結成一條心,同生共死,殺敗韃虜。死怕啥,腦袋掉了碗大個疤。”之類激勵的話。但此時後金鐵騎已衝至五十步前,把後麵的話硬噎了回去,趕忙命令戰鬥。
“咻咻咻。。。嘭!”一陣箭雨在數十團煙霧的籠罩下飛向後金騎陣。剛才由於郭把總說得太急,有一半士卒的弓都沒拉九分滿,更有甚者,一慌手,使得箭脫弦落地;但是,好在他的陣前誓詞還算平實誠懇,使得那些手藝好的箭手銃手認真了些、看準了些,所以還是有約莫三成的銃箭紮紮實實地打在後金人馬的頭麵腹上。
“乒乒乓。”一陣碰撞聲過後,郭把總的瞳孔陡然放大:後金人馬無一立仆,隻是有幾個放慢了腳步,真真切切!“要是多些拒馬就好了。”他懊悔地想。但此時已經不能指望那麼多了,他鼓足勇氣,把短柄鉤鐮刀舉過馬頭,那一股藏在胸中澎湃激蕩的熱血衝上頭顱,憋得煞紅的大臉吞口大吼:“刀槍,殺呀!”
“殺呀,殺。。。”三岔兒堡的正軍們激起一股英雄豪氣,大聲呐喊著握緊刀槍,攢勢欲擊。腳下的地震越來越強,如同棒槌擊打大鼓一般激得心髒咚咚作響,手指骨節咯噔作響,顏色變得煞白。
“嗒嗒,噠噠。”黑勃極烈的坐騎已經率先衝入三十步內。這個深山裏出來的粗笨野人,此刻卻在冷酷地計算著獵物的肥瘠和皮層厚度。“可以了!”一念閃過。說這時,那時快,心動、意到、手應,二指寬的柳葉重箭如閃電劈披向明軍將官。
正對的一名總旗正攢起十二分氣力準備放手一搏、血拚一場,卻不料敵騎竟然二十步外還敢發箭,急忙揮叉撥打箭枝。
“嗚唔。”槍杆掃空聲起。
“多半沒掃中”他心念道。同時一陣劇痛從眼眶邊傳來,直衝入腦。
“我這就死了嗎?”他倒下前問自己道。
“偏了點,下次把馬控慢點射。”黑勃極烈這樣念著,同時左手快速還弓入袋,右手操起狼牙棒,因射箭而探出的上身(1)一挺,右手揮棒猛地掄起-----“嘣,哢嚓”右邊明軍的槍杆折斷。
“哈!”黑勃極烈暴喝一聲,將棒子又順勢砸下,直擊斷槍明軍麵首。他身下的坐騎也在催動下聰明地轉向右邊:既方便主人砸人,又可以盡量避開左邊刺來的刀槍。這“人馬合一”的技巧,端的是妙不可言。經過五年的訓練,他終於學了個差不離。
“啊!”右邊的明軍一聲慘叫,雙手棄杆想捂住血肉模糊的臉,卻隻做了半個姿勢就頹然後倒。他後麵的士兵見狀,又驚又怒,忙不迭手臂一縮,隨即向馬上人突刺,同時大喝一聲壯膽,喝聲中隱帶金石顫音。
“嗬。”黑勃極烈吸氣蓄力,大棒上起,輕鬆地蕩開這一槍;隨即棒頭保持上舉,撥馬轉向左側,迅猛砸開襲來的一刀;雙腿一夾馬肚,胯下黑馬如通人性般揚蹄踢打,威嚇眾敵,同時又向前踏進數尺。黑勃極烈見距離拉近得已足,又是一個砸臉將一名明軍砸倒,接著立馬掃打,策應左邊的同伴以鞏固自己的左側防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