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玨的力氣很大,苗垚感覺自己都快被對方揉進血肉裏去了。
天色已經黑透了,殿內隻有那扇屏風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兩人呼吸交纏,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被迫把臉埋在了沈玨硬邦邦的胸膛上,苗垚竟還有些怔愣。
熱乎乎的在這個冰冷的夜裏給予了他溫暖,以及那不可言說的安全感。
忽然,頭頂傳來了一個溫和的聲音,率先打破了這沉寂,也打破了苗垚心裏最後的壁壘。
“不要把錯都攬在自己身上。比起隻知道一味地埋怨自己,是不是現在幫她把凶手揪出來,讓凶手得到他應有的懲罰,才是更有價值的事情?我想,你也一定很想為她找出凶手吧?”
苗垚就這樣,窩在沈玨的懷裏若有所思。
他承認他有自己的私心,在這個冰冷的世界,這個冰冷的夜晚,他覬覦這份溫暖。
沈玨沒有再開口說話,隻是就這樣靜靜陪著對方。
…………
在苗垚離開之後,高漾就動手把人打撈了起來。
冷酷的表情、沒有絲毫猶豫的動作,好似她麵前的並不是一個死人。
她有些呆愣地盯著打撈出來的挽月。對方還穿著那件鵝黃宮裝,麵容恐怖。好似被人狠狠掌錮過。
更為恐怖的,是對方血肉模糊的下半身,盡管被水浸泡了許久,衣服上的血跡好似被染透了般,依舊深刻。
高漾久久沒有動作,隻是麵無表情的盯著對方。
隻有她微微顫抖著的手,出賣了她現在是多麼地憤怒、無助、悔恨。
不知過了多久,可能是覺得那些去叫人的宮人就快回來了。高漾才有所動作。
蹲下身,修長白嫩的手指略有顫巍地伸了過去。
薄薄的一層膜,卻瞬間擊潰了她最後一道防線。
淚水涔上眼眶,無知無覺地落下。
“嗬~蠢貨!三言兩語就被我挑撥了,真是沒見到過你這麼蠢的人!”高漾嘴上說著冰冷的話語,手上卻在幫著濕漉漉的人整理著衣服。
“真不知道你那腦子裏裝的些什麼,什麼籌碼都沒有就想去勾引太子了?”
她最開始,確實是想讓挽月去勾引太子的,她想通過挽月的身子,廢了那個道貌岸然的家夥、廢了輝國的未來。
可是她沒想到,對方比她想象中的還要“上道”,就這麼毫無準備的找上了對方。
“現在好了吧,人家不僅沒要你……你連自己的……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
高漾雙手捧起對方冰涼的手指,就這麼痛苦起來。
都怪我……
明知道她傻……
還去給她說那些話……
她現在都記得自己當時那裝作不經意的挑唆,挽月羞紅著臉,說她不著調。
現在想來,是那麼明媚、可愛。
我都做了些什麼啊……老天爺……明明是我的錯……為什麼要讓她來承擔啊……
墨辰泱,你既然不要她,大可不理她,為什麼要如此狠心、如此惡毒!
…………
好似嗅到了這之中的反常,高漾露出了一個恐怖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