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幹頭戴葛巾,身著布袍,駕一隻輕舟,徑隻駛到周瑜寨中,水寨守衛攔下小船,蔣幹說:“可將此話傳給你家都督。‘故人蔣幹相訪’。”
周瑜正在帳中議論殺死張允之策,聽說蔣幹來了,大笑不已,告知諸將:“這計策成了!”於是和眾將軍附耳低言。眾人皆應下命令而去。
周瑜整理好衣冠,帶領著數百名士兵,都穿著錦衣,戴著花帽,前後擁簇著走出。蔣幹帶著一位青衣小童,昂然走進水寨。周瑜拜迎蔣幹。
蔣幹說:“公瑾別來無恙!”周瑜說:“子翼良苦:遠涉江湖,可是為曹做說客?”
蔣幹為之一愣,愕然道:“我久別公瑾,特來此地敘舊,為何懷疑疑我做曹操說客?”周瑜笑著說:“我雖然不及師曠聰慧,然而聽弦歌、知雅意可是拿手啊。”蔣幹撫mo著小胡說:“公瑾待在下如此,在下告退便是。”周瑜哈哈大笑,挽住蔣幹的手臂說:“我擔心兄長為曹氏做說客。既然沒有這心意,留在這裏一年兩年有何妨?”遂一同進入大帳。
敘禮畢,即傳令悉召江左英傑與子翼相見。須臾,文官武將,各穿錦衣;帳下偏裨將校,都披銀鎧:分兩行而入。周瑜向諸位介紹蔣幹,之後諸將就列於兩側席位坐下。
周瑜大擺筵席,演奏軍中得勝樂曲。不久,周瑜解佩劍遞給程普說:“將軍可以佩戴我的劍作見證人:今日宴飲,隻是敘朋友交情;如有提起曹操與東吳之爭者,立即處斬!”程普應諾,把劍放在坐席上。蔣幹驚愕,不敢多說。
周瑜說:“我自統領軍隊以來,滴酒不飲;今日見了故人,又無猜疑之心,保證一醉方休!”說罷,大笑暢飲。飲至半醋,周瑜攜蔣幹出帳。左右軍士,全部裝作慣帶,持戈執戟
而立。
周瑜醉醺醺的說:“我軍將士,是否雄壯有力?”蔣幹畏懼的說:“真是豺狼虎豹一般!”
周瑜又帶著蔣幹到帳後一望,糧草堆如山積。周瑜眼神黯淡,身體搖晃依偎,已是醉的不成樣子。“我軍的糧草,是否準備充足?”蔣幹膽戰,兩條腿哆哆嗦嗦的說:“兵精糧足,名不虛傳。”
周瑜帶著醉意大笑:“想當年周瑜與子翼同窗,不曾想到會有今日啊。”蔣幹大驚,不再多言。
周瑜高舉蔣幹的手說:“大丈夫生於亂世,遇知己之明主,外托君臣之大義,內結骨肉之恩情,言必行,行必果,計必從,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假若蘇秦、張儀、陸賈、酈生再世,口似懸河,舌如利刃,安能動我心意?!”言罷大笑。蔣幹麵如土色。
二人再入大帳與諸將飲酒,歌舞升平。
至夜深。蔣幹想要離去,編了個謊說:“在下已經不勝酒力。”周瑜命令撤去宴席,諸將退出大帳。
周瑜醉曰:“久不與子翼同榻共寢,今夜一定要一起睡!”於是假裝大醉,攜蔣幹共入大帳就寢。周瑜和衣臥倒,嘔吐狼藉。蔣幹惡心的捂住眼睛,隻把眼睛留出一條縫看,看到嚇人之處不自覺的向後竄動。
軍中打起二更鼓,蔣幹起身看到殘燈尚明。看周瑜時,呼嚕之聲好似雷聲。蔣幹看見帳內桌上,堆著書卷文書,乃起床偷窺,然而蔣幹到桌旁一看,立即興趣掃地,原來這都是往來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