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賠錢東西,生了個小賠錢貨,了我兒子被你們父子倆克死,你們天天吃我的喝我的,讓你這個賤貨陪老子一宿你還不樂意。
於霍抓著我父親年冬陸的頭發,使力將他往地上摔。或許是因為天生身體畸形雙性的原因,他很膽怯和軟弱。我也無能去保護他,畢竟我隻有八歲。
“於啟,看到了沒,這就是不聽話的後果。”於霍他指著倒在血泊裏的年冬陸,用那醜惡的猴臉警告我。
晚上我看到他背著年冬陸的屍體去山上,才知道他死了。那時我的心情是怎樣的呢?想起來了。夜裏,我趁於霍睡著,跑到了家門邊的大山裏,我打著手電,秋天的風很冷,刺進我的骨頭。身上衣服穿的很少,那時,我找了整整一晚。
以前聽父親說過,山裏有蛇,不讓我出去,可我還是會偷偷跑出去;印象最深的一次,我被一條蛇咬了一口,它的牙咬的很深,如果年東陸沒來找我的話,我或許已經死了。那是條毒性不怎麼大的蛇,我沒死,但花了家裏很多錢。然後祖父就會一邊罵我,一邊打他,我恨自己弱小,恨自己為什麼不去死。他被於霍打得嘔血,嘴裏卻說讓我快走,等晚上爺爺消了氣再回來。我覺得他好傻,真的好傻。
我不相信他真的死了,那麼多次,那麼多次,他為了我都沒有去死,我不相信。
草叢裏窸窸窣窣的聲音,我又聽到了,很熟悉,也有些陌生。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體已經倒了下去。那是很多條蛇。在遠處我看到了光,那是爸爸嗎?我不知道……他真的沒死,看吧,我猜對了。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那是鄰居的家裏。他擔憂的問我有沒有事,感覺怎麼樣,又罵了我爺爺,罵那個老不死的,連自己的家人都不管不顧。我當時覺得他罵的很對,他確實對誰都不管不顧,他隻在乎他自己。我爸爸也一樣,年冬陸也一樣。
他總覺得是我和年冬陸克死了,我父親,可難道不是因為他懶得去山上打獵,而讓我父親在山上,活活被蛇咬死的嗎?他的確從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隻會將這些錯誤怪罪在別人身上,譴責他。那個老不死的東西確實該死。
他來接我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我想他應該是剛睡醒不久,發現沒人給他做飯吧。他氣勢洶洶地來拽我的手腕,把我扯回了家。我恨他,恨得想把他粉身碎骨,剁成泥給我父親的梨樹施肥。後來他把父親的梨樹也砍了,說養著那東西還不如當柴火燒了,我對他唯一的念想也沒了。我哭著求他不要看,他卻威脅我說再哭就拿刀砍我,很怕,但又想死。
和於霍生活的這幾年,我已經受夠了。從前我沒有能力,所以不能殺他,而現在我有了。
他睡覺一向很死,像個死豬一樣,哼。我會讓他一覺睡到下輩子……手起刀落,他的頭和脖子分離,血濺在我的臉上,隻是有些惡心。我將殘局收拾好,回了柴房睡覺。第二天就蹬著自行車,去了鎮上的警察局報案。沒人會懷疑,一個16歲的孩子可以親手殺死自己的祖父,他們也一樣。我自己去辦了孤兒的手續,自己去了福利院。或許在那裏比在這個所謂的家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