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大眼瞪小眼,沈聿白的手還停在半空中沒有放下:“我說陸哥,你手怎麼就這麼快呢,我說那東西沒用了嗎你就扔?”
陸懷熙尷尬得直轉眼珠,他還尋思隨手撿起垃圾是傳統美德呢。剛剛都掉地上了,也沒見他有撿的意思,還以為沒用了。
“扔哪兒了?”不管扔到哪裏,隻要沒撕碎就行。
“放在掌心燒了……”
兩人之間又是一陣沉默,這下好了,不但沒有碎渣,連灰都沒了。
他可真是個“毀屍滅跡”的好手。
事已至此,也沒有其他辦法,隻能重新畫一張給貼上。
但是他畫的東西怎麼看怎麼別扭,就是沒有原來大師畫的好看。
玉念琬想著如果這裏有個自助打印機就好了,直接複印一張,就不用再費勁巴拉地自己畫,還被嘲笑不好看。
在祠堂旁邊的大樹後麵,一抹粉色的身影動來動去,慕知悅時不時探出頭來往門口的方向。
“走了,還看呢!”
玉念琬朝她招了招手,師尊這也太膽小了,一具屍體把她嚇成這樣,將來要是遇到了鬼魂和鬼修,她不得嚇破膽。
她兩步跑過來,迅速穿過祠堂大門,直接蹦到了徒弟的後背上,總算有了點兒安全感。
玉念琬晃了兩下身子,她還不肯下來。
徒弟一臉無語,你這是撿了個徒弟回來還順帶找了個坐騎?自己當牛做馬的都快成真牛馬了。
“師尊你就在我背上趴著吧,一會兒女鬼出來趴你背上,就衝著你脖子吹冷氣兒。”
慕知悅身子一僵,趕緊跳下來走到前麵:“那個……阿……阿念啊,你別怕,師尊保護你,放心吧,不會有人傷害你的。”
玉念琬:“……”
既然又跟著鎮長來到大廳,終於能坐下喝口水。
慕知悅此時才鎮定下來,從緊繃的情緒中抽離出來,鎮長陪他們說了會兒話,又安排了住處,就匆匆離開,看得出來他還沒有緩過來。
連走路都是虛浮的。
鎮長一走,慕知悅立馬叫起來:“真的,我剛剛真的看見了!那個屍體的眼睛動了,就轉到我這邊來!可嚇人了!”
“哦。”
“你們怎麼就是不信我呢!我發誓,我絕對沒有看眼花,是真的動了,但是就動了一下!”
“哦。”
大家對她的話沒什麼興趣,她都變成鬼魂了,人家屍體想動一下就動一下唄,誰一直睜著眼睛不難受,人家動動眼珠子她也要管。
不過他們剛剛確實沒有看到。
後來沈聿白簡單地講述了一下他的身世,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
他母親生他時難產而死,從小便和父親相依為命。他父親就是給別人看風水的,會捉鬼,能驅妖,是遠近聞名的風水大師。
隻可惜得罪的鬼呀,仙兒的太多了,被報複致死。也有人說他給人算命泄露了天機,所以就死了。
總之他失蹤了三天,再次找到他是被一場大雨從山上衝下來的,身上到處都是被動物撕咬啃食的痕跡,幾乎沒有一塊兒好肉。
有的傷口深可見骨。
這事情實在不光彩,父親的葬禮也沒有大操大辦,買了一口棺材,就這麼草草掩埋。
他當時已經十六歲了,附近的人都覺得他晦氣,沒人肯收留他。他是個吃不了苦,又不願意奮鬥的。
他從小跟著父親看風水,也學了點兒皮毛,但是人家看他年輕都不肯用他。
就在快餓死的時候被蘇沐之發現帶回了滄瀾巔。
講述自己的身世時,他麵色如常,絲毫沒有一點兒難過的樣子。
陸懷熙問他,他就隻是滿不在意的擺擺手:“害,六親緣淺本是福,修得就是兩不相欠,我有什麼可難過的。
老爹死得早也挺好,免得吃苦。”
他倒是看得開,大家也就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臨近傍晚,大家夥兒簡單吃了頓晚飯就守在祠堂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