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鐵釘慢慢拔出,雲娘的魂魄也開始發生變化,她身上的黑氣逐漸減少。
魂魄撕裂的痛苦也在減輕。
沈聿白作法做得得心應手,很是熟練,還有閑心聊天:“對了,七天回魂的時候是你怨氣最盛,能力最強的時候。
那天你應該是可以短暫衝破封魂釘的桎梏,可以去殺人的,無論是鎮長一家還是你那禽獸哥哥,你都可以給自己報仇的。
怎麼沒去?我看你怨氣挺重,應該不會突發善心放過他們吧。”
雲娘歎了口氣坐到最近的台階上:“唉!你以為我不想嘛,我死得那麼慘,被所有人背叛,都快氣死了,前七天光生氣了。
把報仇的事兒給忘了,等再想起來的時候已經是第八天了,離不開屍體了。”
其他幾人:“……”
這鬼可真是沒心沒肺,做鬼都能這樣,可想而知做人的時候有多吊兒郎當,突然感覺她死得也不虧了。
慢慢的,他就不再說話,沒有了剛剛的鬆弛感。
沈聿白此時滿頭大汗,看上去很吃力,但大家都圍在一旁看著,對這方麵的事情不了解,他們也不敢貿然出手。
這東西的講究很多,稍有不慎就會失敗,前功盡棄。
雲娘胸口開始上下起伏,她痛苦地捂著頭明明剛剛身上的痛楚才開始減輕,怎麼現在突然頭疼欲裂,好像有無數小蟲子要從腦子裏鑽出來一樣。
“啊……啊啊啊啊……好疼,好疼啊!”
沈聿白猛的一抬頭,手中的動作也跟著停下來:“不應該啊,你……啊!”
突然手心一疼,雲娘頭頂的封魂釘被率先拔出來,但卻不受控製地徑直紮向他的手心,混著死人血和鏽跡的鐵釘瞬間刺破他的皮膚。
手一脫力,術法消失,剛剛才拔出來一點兒的封魂釘全部插回屍體原來的地方,就連才拔出來的那一根也重新飛出去,插回頭頂。
“師兄!”
沈聿白好像被什麼東西給推了一下似的,踉蹌兩步徑直朝身後倒去,而他後麵就是供桌。
還好陸懷熙眼疾手快拉住他,這才避免了另一場慘劇。隻是沒收住力氣,導致他向著另一個方向被甩了出去。
“啊——陸哥……”
陸懷熙:“!!!抱歉抱歉,力氣用大了,沈師兄你沒事兒吧。”
他趕緊跑過去將人拉起來,眼神一瞥就看到草叢裏有個黑影在動來動去。
警惕性一下子提高,護著沈聿白迅速回到眾人身邊:“草叢中有人!”
聽他這麼說,其他三人也迅速抽劍,做攻擊狀。
也是這時,他們才注意到,明明府中上下,所有地方都燈火通明,亮如白晝,隻有那一片草叢是黑的,那裏三麵環假山,再加上前麵還有一塊略高的石頭,正好形成一個陰影。
在晚上,不注意看還真是注意不到。
空隙不大不小,剛剛好可以容下一個人蹲著,這地方一看就是刻意設計成這樣的。
雲娘踉踉蹌蹌站起來,捂著自己的頭,由於憤怒而渾身發抖,她顫顫巍巍抬起手指著草叢的方向:“你……你個混蛋!終於敢來見我了!”
大家都不約而同將視線投向她,她氣到整張臉都裂開了,裂痕如溝壑一樣蜿蜒曲折,爬滿她整張臉,一直延伸至脖子往下到衣服裏。
此時,原本躲在草叢裏的人也終於走出來,站在光裏,也讓大家看清他的臉。
他的一半臉都是垮的,像被火烘烤過的塑料板,燒成液體流下來又很快凝固一樣。
再看看臉裂縫的雲娘,一時間竟分不清誰更可怕。
注意到幾人異樣目光的眼光,男人深呼吸一口氣,另外一半邊臉瞬間變得正常。
再看,年紀不大,看上去三十多歲,但修仙界可不能憑借長相來判斷年齡。
陸懷熙不說,誰知道他是個200多歲的“老爺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