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生了,”接生婆托著當時還是嬰兒的韋花花,急匆匆的大叫道,這個時候的祖母從外邊走了進來,邊說邊問接生婆“這回帶把沒有?”後麵跟著一群人圍在母親旁邊,有男有女的,一下子整個床邊都被圍得密不透風,此時母親緊張的望著接生婆手裏的還是嬰兒的韋花花,小心翼翼地給她擦幹淨穿好衣服後回應道:“是女兒”,聽到這話祖母不耐煩的說道:“怎麼又生一個女兒,”說著不管不顧母親的身子骨虛弱,頭也不回的走了,那些圍在母親身邊的親戚們也一個個冷眼旁觀的散開了,隻是偶爾有幾個人關心的問了句身體怎樣,其餘都是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臉麵,除了大姨家的小媳婦春綿,不僅關心的問用不用她幫忙,還趕緊抱起嬰兒的韋花花,溫柔的在懷裏輕輕哄著她,母親微笑的看著春綿,又看了眼還在等春綿一起走的大姨,然而大姨投射過來的目光是如此犀利嫌棄,母親可能覺得當時的自己因為兩胎生的都是女兒,好像就有多對不起她婆婆和婆家所有人,小聲的對春綿說道:“我可以的,你要還有事可以先去忙,你大哥馬上就趕回來了。”大姨也搭腔催道:“是啊,後麵有你大哥還怕啥,快走了,家裏還有一堆事沒人做,”春綿再囑咐了幾句母親多注意休息啊,別逞強啊,身子不舒服就要喊人幫忙,然後跟著大姨不情不願的跟著走了,接生婆看眾人都退去了,她的活也幹完了,慌忙地說道:“那我就先走了,”接著就把小小的韋花花放在母親的旁邊,“嗯”,母親無力的點點頭,眼角不自覺的淌下了淚水,接生婆走後,父親才姍姍來遲焦急的目光看著母親說道:“廠裏臨時加班,一下班我巴不得踩風火輪飛回來”,說著抱起小小的韋花花,母親緊張難過的心瞬間被父親幽默的話語逗笑了,父親看到母親眼角的淚痕無可奈何的說道:“媽是不是又去打麻將了,這麼重要的日子也不留在家裏照顧,我去把她喊回來。”“別去了,等媽打完牌回來吧,不然她又怪你影響牌風,得不高興好一陣了。”母親愁容滿麵的說道,“你就是太善良了,媽現在沒顧上你,還想著她,”父親心疼的摸著母親的手的說,“不管怎樣她還是我們的媽,一直以來她就想要個孫子,這次我又沒能完成她一個心願,是我不好。”母親憂心忡忡的應聲,“哪能怪你,要怪就怪媽心裏總念叨孫子,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去打麻將,唉,不講她了,對了,誌剛說給我們第二個孩子取名花花,我覺得這名字既好聽又好記的。”父親興奮地說,“你做主就行,家裏大小事一直都是聽你的。”母親柔聲附和道,就在這時爸爸的工友張誌剛抬了一個嬰兒搖籃進來,高興地說道:“嫂子,你看這搖籃不錯吧,還帶搖鈴,是我托靜怡表哥做的,”“看起來挺不錯的,謝謝誌剛了,”母親瞧了一眼父親說道,“嫂子還跟我講這麼客氣,哥,還是我來吧,”張誌剛接過父親手裏的小被子鋪好,把可愛的韋花花放到搖籃裏,父親打趣著說:“對,別跟他客氣,讓他多幫忙洗洗衣服,學一下,等明兒靜怡生孩子了,他也知道怎麼照顧人家了。”“哥少拿我開玩笑,嬸兒怎麼又不在家啊,”張誌剛好奇地問,“噢,我媽去打麻將了,她啊一天不打麻將渾身跟沾了跳蚤樣。”父親沒好氣的說,張誌剛突然湊到父親的耳邊,拍了一下肩膀說道,“嫂子都這麼虛弱了,你還讓嬸兒由著性子,該相信命運了,有些事沒法改變的別不信,這我拿去洗了!”說完張誌剛抱著一堆床單衣服出門了,“誌剛,誌剛,你說這話什麼意思呢,”父親跟在後麵嘟囔著,又回頭叮囑母親說:“美玉蓋好,好好休息啊,我去接婷婷,差不多那個時候媽也回來給你做飯了。”於是邁著大步騎上放置在門口的鳳凰牌自行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