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楓不是一個習慣說自己私事的人,可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又擔心林清歌突然離開,而她要走、蘇雲亭定然會插一腳。
他反手關上門,抬手揉了揉眉心,字斟句酌半天,最後隻是淡淡說道:“她想分開。”
蘇雲亭剛剛灌到口中的酒液,悉數噴了出去,顧不得理會灑在身上的酒液,他瞪著楚南楓:“你讓她走了?”
他們兩個人最初的相識完全是交易和彼此欣賞,但是數年結交下來,彼此的性情很是了解。
縱然很多時候針鋒相對,鬥得不可開交,本質上卻是絕對的好兄弟。
即使他確實考慮過自己娶了自家小表妹,隻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他也就耍耍嘴皮子而已。
現在林清歌要真的一個人半夜三更走了,他是真的不知道以表哥的身份削楚南楓了,還是以情敵的身份趕緊趁虛而入。
楚南楓坐到書桌後麵:“沒有。”
蘇雲亭重新坐下,喝了一口酒:“心情不好?”
他沒有說話,靜靜地坐在那裏,陰沉的麵色肉眼可見。
“她性格太硬,你又總是念著家國天下。我一直擔心你強留她在身邊,隻是為了自己的執念,到最後天涯相隔。現在我算是看明白了,為她這般憂心,你愛上她了。”
楚南楓手指不可聞地動了動,抬眼看向蘇雲亭,好久之後淡淡地說道:“是嗎。”
……
林清歌一晚上睡得並不好,基本上天邊剛剛露出魚肚白,她就睜開眼了。
醒來的時候,隻覺得身上說不出的疲乏,完全沒有休息的感覺。
房間裏還很黑,所有的一切都是影影綽綽的,甚至給人一種天永遠不會亮了的感覺。
她在床上躺了不知道多久,等天色稍微又亮了點,才起身穿衣。
外麵還是如常聽到她的動靜,洛紅和洛青就進來伺候她梳洗。
等一切都整理好之後,洛紅輕聲說:“少夫人,將軍還受著傷,讓他一直在院子裏守著不好吧。”
“什麼?”林清歌驚訝地抬起頭。
洛紅怔了一下,似乎有點不知所措。
還是洛青說道:“方才屬下出去打水時,看到了將軍站在院子裏。看那樣子,已經在外麵站了很久了,他身上還帶著傷。”
林清歌聽不下去了,腦子裏閃過的是他裏衣上的點點血跡,這男人一定要逼她嗎?
她起身衝出房門,一眼就看到了院子裏的男人。
他站在樹下,黑色的衣袍襯得他更加長身玉立,在紛飛的落葉中,卻顯得無比蕭索,完全是孤家寡人的感覺,無限悲涼。
現在才什麼時間?
他在這裏站了多久?
難不成就這麼站了一夜?
林清歌本就混亂的心緒,瞬間又變成了一團亂麻。
她跑動的動靜太大,楚南楓聽到聲音已經向她走了過來。
他走上長廊,一步步走到她麵前:“還早,不再睡會嗎?”
“昨晚在軟榻上就睡了會。”
“那想吃什麼,安排廚房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