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大殿。
周帝坐在龍椅上,麵色陰沉如水,周身散發著濃重的戾氣。
楚南楓和一眾大臣靜靜站立,沒有一個人說話。
良久之後,周帝冷聲說道:“朕現在,一個兒子死了,一個兒子傷重,還有一個涉及謀殺兄長。你們一個個平日裏能說會道,現在怎麼不說了?”
依然是死一般的沉默,沒有人願意當出頭鳥。
周帝成年兒子本來就不多,現在能一個接一個地出事,誰敢說話?
稍有一句不對,就是人頭落地。
隻是越是如此沉默,周帝心頭的怒火越是無法發泄。
他‘啪’一聲拍在扶手上,所有人立即跪在地上。
周帝看著這一幕,怒極反笑:“現在都啞巴了,好,那朕來問問。李長青!”
“臣在。”大理寺李長青膝行著往旁邊走了幾步。
“當日災銀分量出現問題,朕讓人你徹查此事。結果現在,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主犯就出事了,你該當何罪!”
最後幾個字,如雷聲一般,震得李長青耳朵裏一陣轟鳴之聲。
在周承漳出事之後,他就知道麻煩了,這件事不可能置身事外。
現在周帝厲聲詢問,他反而沒有之前那般焦躁了。
“回稟陛下,齊王殿下在大理寺的獄中,所有飲食用度都經過專人之手。”
“哦,既然如此,那他為什麼會中毒?”
“這……”
李長青微微頓了一下,看著前方跪著的周承澤,還是咬著牙說道,“唯一沒有經過獄卒檢驗的,就是九殿下給齊王殿下送的吃食。”
這麼一來,大殿之上更加安靜了。
周帝的視線卻落在周承澤身上,他立即會意,直起身子:“父皇,兒臣與七哥是同胞兄弟,怎麼會做出如此罔顧人倫的事情?當日,兒臣擔心七哥在獄中不習慣,所以特意準備了酒水飲食。當日,兒臣還與七哥在獄中痛飲,不想……”
後麵的話他沒有繼續說下去,眼眶泛紅,頭也垂了下去。
周承漳和周承澤年紀相仿,在宮中一起長大,彼此經常在一起。
出宮建府之後,彼此的關係才漸漸疏遠。
算起來,兩個人感情不淺,一個在獄中,一個去看望,也算正常。
不過看過之後,周承漳就中毒身亡,事情就不簡單了。
周帝眯眼看著跪在地上的兒子,冰冷的眼眸完全父親的慈愛:“不想什麼?難道,他之所以會死,不是你一手策劃的嗎?”
“父皇,兒臣冤枉啊!”
周承澤大聲喊冤:“當日兒臣帶去的東西,兒臣都是吃過的,沒有一樣不曾吃過。”
周帝沒有理會他,而是看向李長青。
對方會意,立即說道:“回稟陛下,當日的殘羹,臣派人查驗過,確實沒有毒。”
“那漳兒是怎麼身亡的?”
“齊王殿下中的是覃毒,覃毒我大周內部沒有。那是九皇子生母所在西域,特有的一種毒藥。”
李長青此話一出,大殿裏的氣氛變得無比壓抑。
周帝看著周承澤的眼神,更是森寒無比,一句話幾乎是從齒縫間擠出來的:“你還有什麼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