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歌看著那把雪亮的匕首怔了一下,沒有想到安貴妃竟然親自上陣,這是一點後路都不準備留嗎?
她在愕然之際,旁邊的老臣動了,開始大聲疾呼。
“貴妃不可!陛下是天子!”
有第一個人出聲,後麵的聲音就多了。
“是啊,殿下的事情,實屬意外,不能怪罪在陛下身上。”
“若是貴妃一意孤行,整個家族都難逃罪責!”
“……”
周圍一聲聲安撫的聲音中,還夾雜著明顯的疑惑。
周承漳定然是死了,屍體都在棺材裏躺了好幾天,不可能有重新活過來的機會。
安貴妃逼宮還有什麼意義呢?
最先出聲的老臣說道:“娘娘,殿下亡故,老臣知道你很痛心。可殿下是陛下的兒子,陛下何嚐不難過?隻是事已至此,沒有改變的可能性。娘娘要三思,切莫做出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親者痛仇者快?”安貴妃偏頭看過來,冷豔的臉上滿是嘲弄的神色,“誰是親誰是仇?漳兒不在了,皇上可曾有過半分的難過?他甚至不認為自己有錯,所有的一切都是漳兒的咎由自取!”
老臣的麵色微微變化,張嘴想說什麼,安明知開口了:“陳大人,今日不單純是國事,更是家事。既然是家事,你還是不要過多過問得好。”
“家事?”老臣冷哼一聲,“與陛下有關的事情,都是國事。安大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的眉頭微微皺起,看了外麵一眼,冷聲說道:“是你,夥同安貴妃,意圖逼宮!外麵的守衛,已經被你換掉了。”
安誌明沒有說話,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說明了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陳大人的眉頭皺緊,眼珠快速閃動,顯然是單純來吊唁,並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
周帝看著他們嗤笑一聲:“讓朕看看,到底多少人參與了。”
淡然的聲音聽不出惱意,似乎眼前的一切並不能引起他的情緒波動:“單單安明知一個人,他不敢有這麼大的陣仗。”
“陛下似乎忘了我了。”安貴妃比在周帝頸邊匕首又緊了幾分,壓力大到極致,皮膚被壓迫到有痛感,卻還差一點點力道才會流血。
“你?”
周帝低頭看向她,眼神憐憫又無奈:“即使你成功了,又如何?安明知為了謀圖朕的大位,你呢?難不成是想當長公主嗎?後位虛懸多年,你知道朕屬意誰。”
皇帝由丈夫變成兄長,乍聽上去,對失去唯一兒子的安貴妃而言,意義並不大。
可一旦周帝立安貴妃為繼後,事情就完全不同了。
皇後母儀天下,將來無論哪一個皇子稱帝,都要被尊為皇太後,尊榮無比。
這樣的誘惑,比起長公主的位置,確實更加的誘人。
不得不說,周帝能坐穩帝王的寶座,也不是簡單的人物,瞬間就甩出了最誘惑的條件。
可惜安貴妃非但沒有高興,反而開始了陣陣冷笑。
她越笑越大聲,笑到最後也不知道是手上沒有控製好力道,還是故意的,竟然在周帝的脖頸上拉出了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