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楓躺在床上,偏頭望著她,俊美的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卻又有著說不出的示弱感覺。
這一刻,她好像回到了最初見到他,他躺在床上裝昏的時候。
不同的是,現在的他是清醒的,並且是罪有應得才落到現在的地步!
她坐到軟榻邊,扯了扯紅唇:“楚南楓,你是老年癡呆還是得了健忘症?你受傷是因為對病患下手,被人看不下眼揍了。現在的情況叫做報應,還想讓我給你擦藥,是不是想太多?”
“那你買藥做什麼?”
“……怕你萬一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再伺機報複我們!像你這樣位高權重又渾蛋的人,哪裏是我們這些小老百姓招惹的起的。”
他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既然你知道我這麼小心眼,好了之後定然不做好事。現在還不趕緊對我好點,讓我傷好後,不會真的對你們。”
“嗬,那我應該現在就捅了你!這樣,也不用擔心你會好了。”
“那你來,我肯定不掙紮。”
“……”
果然是有病。
問題是她是怎麼和一個精神病聊了這麼久的?再談下去,她怕是她自己先瘋!
她瞪了他一眼,惡狠狠地說道:“楚南楓,死了你那條心吧!我是不會給你擦藥的,最好痛死你,我才高興。”
“要是這樣,我就不高興了。”
他的頭正正地躺在枕頭上,看著上方不再看她:“現在我的行動確實是不方便,不過安排手底下的人做點什麼,還是挺容易的。你說,我做點什麼好呢?”
她心頭一窒,一時間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
若是放在六年前,林清歌很確定他不過是隨口一說。
現在她就不確定了,他似乎成了一個什麼事情都能做出的人。
沒有道德底線,也沒有什麼做事準則。
隻要想做就去做了,至於做了之後對別人會造成怎樣的後果,完全不是他考慮的範圍。
這樣的情況,反倒是讓她不敢隨口回應了。
似乎是察覺到她內心的不安,他低笑出聲:“清歌,就是擦擦藥而已。我剛剛什麼情況,你都看到了,現在的傷勢是不是裝出來的,你也清楚。就算是裝出來的,你看一眼不是很清楚嗎?”
許久她沒有出聲,他突然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也對,當年你連看都不看我一眼。現在我受傷了,你沒有甩手走人就很好了。哦,不對。你留下不是因為我,是因為那個斷了腿的男人。看樣子,他對你很重要。”
“你又打什麼壞主意?”她心中警鈴大作,立即出聲詢問。
這一次,他卻沒有理會她,靜靜地躺在那裏好似睡著了一般。
怎麼可能,秒睡嗎?
林清歌明知道他是故意不回答,心裏的不安卻完全無法製止的發酵擴大。
最後她無聲地歎了一口氣,起身走了過去。
他躺在床上,閉著眼睛,還真的有種睡著了的感覺。
此時的他身上沒有方才那般淩厲的氣息,尤其是閉上眼睛,仿佛所有的陰戾都被封存了。配上那張俊美的臉,整個人的氣質反而柔和了不少。